“可选几个?”沈兰溪又问。
“少夫人的份例可做五套。”粉黛答。
沈兰溪挑了挑眉,眼里蹦出惊喜。
祝家果真是有钱!
“这个红色的,裁一件衣裙,再做一件披风,披风要里面有毛的,一定要暖和,下摆再缝一圈金丝线,瞧着贵气,不必绣花。”
沈兰溪说罢,又道:“这个做一套红色衣裙,过年穿正好合宜,袖子上各绣一个金元宝,在手腕处,花色不要紧,师傅可看着做,但是元宝不可偷懒,定要逼真……”
“这个绛紫色布料,用银丝线绣……”
“这个青黛色布料,要清爽些,不必用金丝银线……”
粉黛听得神色麻木,旁边女师傅与沈兰溪借了笔墨,正奋笔疾书。
仔细说完自己的要求,沈兰溪口干舌燥的咕嘟咕嘟喝水,随口一问:“郎君的新衣可裁了?”
粉黛:“尚未,夫人说让人帮郎君挑选便是。”
沈兰溪喝水的动作顿住,眼珠子转了转。
这是……她能打扮祝煊了?
“好呀!”沈兰溪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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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祝煊下值回来,直接去了主院儿。
他一进屋,就与沈兰溪对上了视线,那可怜巴巴的模样,活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祖母,母亲。”祝煊拱手行礼。
老夫人气得头疼,指着身边立着的榆木疙瘩道:“你快来,把你媳妇带走!”
沈兰溪也乖觉,垂首站在了祝煊身后。
祝夫人瞧得好笑,与他解释:“你祖母方才在给她讲账簿的功课。”
闻言,祝煊额角的青筋狠狠一跳,顿时懂了,侧头瞧了眼那委屈的包子脸,在心里叹了口气。
“祖母别动气,待我闲暇时慢慢教她便是。”他宽慰道。
沈兰溪撇撇嘴,腹诽道:这事又不怪她,她好端端的过来吃饭,哪知道老夫人兴致上来了,非得要教她看账的事,她当然不能学会啦!
能者多劳,她一日不‘能’,便一日不必‘劳’,这是多大的诱惑啊!
“你,你们父子俩就护着她吧!”老夫人酸道,气不打一处来。
一大一小,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便是连说辞都一致。
这话倒是让祝煊挑了下眉,看向一端状似认真读书的人。
祝允澄装作没察觉,挺直脊背坐得端正,只是捧着书册的手有些僵硬。
“不必看了,过来一起说说话。”祝煊开口道。
祝允澄吃惊得瞪圆了眼,一时怀疑自己莫不是听岔了?
“父亲真的是让我先歇会儿?”他语气里的疑惑太重,尾音飘得打了两个转。
祝煊神色淡淡的瞥他一眼,“今日的功课我一会儿检查。”
祝允澄:“……是。”
这才是他父亲啊!
祝家主回来得稍晚些,一家子已经坐定,只等他了。
沈兰溪薄背挺直如杨柳,一副大家闺秀的内敛模样。
见惯了她在屋里或躺或趴,姿势懒散极其不规矩的样子,甫一瞧见她这般坐姿,一时竟难以适应,忍不住的多瞧了几眼。
“怎么了?”沈兰溪被他盯得如坐针毡,自查一般的上下扫了自己一圈,没察觉到有甚不妥。
“咳”,祝煊嗓子发紧,收回视线,清淡道:“无事。”
沈兰溪矜持颔首,却是在心里腹诽:没事那样盯着她做甚?!好似多少年没见过了一般!
女婢鱼贯而入的上菜,老夫人动了筷子后,旁人才缓缓的夹菜吃饭。
祝煊伸手,把沈兰溪面前的冷盘与自己跟前的糖醋鱼换了一下。
瞬间,一桌人的视线都聚在了他身上。
便是沈兰溪也纳闷的瞧他。
往日不见他有什么口腹之欲,这是得多喜欢吃这个冷盘才会没规矩的换了位置?
祝煊稳稳的放好盘子,才道:“她身子不好,吃不了凉食。”
这话是与众人解释自己失了规矩的行为,也是在与上菜的女婢说。
一瞬,几人的视线转移到了沈兰溪身上。
祝家主是诧异,祝夫人与老夫人却是复杂难言,又有些恍然,倒是一旁伺候祝夫人用饭的韩氏多瞧了沈兰溪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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