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溪又点了点脑袋,“那便好。”
忽的想起前些日子祝煊问她的那‘扎堆糖水巷子’一事,莫不是说的便是眼前人?
“住在糖水巷?”她问。
裴紫衣不觉有他的颔首,“赵霜给了不少银钱,除却给能找到的那些女子赎身外,剩余的便在那巷子买了两座宅子,想拆了重修,前院做茶楼,后院住人,她们飘零,总要做些什么安稳下来。”
沈兰溪脑子一动,忽的冒出个想法来,“她们应是学了丝竹管乐,既是做茶楼,以娘子们的管乐声相佐,作为噱头,也不愁没生意,不过,娘子们最好还是不要露面,省得有些□□薰心之人徒生事端。”
祝煊父子已经折返回来,在门口等候。
听得沈兰溪给人家出主意,祝允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期待。
不知母亲会与那位娘子要多少银子!
肖萍自是没错过蹭饭,席间与裴紫衣相谈甚欢,叭叭儿的问了今日堂上之事,听得痛快,也吃得舒服。
是以,沈兰溪才知晓自己上午错过了什么大戏,颇为遗憾的往嘴里送了口汤。
她是没有吃瓜命吗?
祝允澄倒是听得断断续续,忙着与肖春廿叽叽呱呱。
用过饭,众人分开。
祝煊没与肖萍一同回府衙,而是和沈兰溪上了马车回家。
“你不忙吗?”沈兰溪靠在他身上问,慢吞吞的打了个哈欠。
吃饱喝足,祝煊闭着眼假寐,手里把玩着沈兰溪的手,揉揉捏捏的好不惬意。
闻言,他懒懒道:“回去歇晌。”
沈兰溪有些无语,都要入秋了,歇的哪门子晌?
刚腹诽一句,祝煊睁开了眼,仔细打量了她的神色,问:“今日见到了人,可难受?”
沈兰溪不假思索的道:“难受什么?知晓她过得好,只会心安。”
难过未曾陪在身边……
祝煊没说,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刚想开口,忽然听她惊讶出声。
“啊!”
沈兰溪面上尽是诧异,一双眼珠子转了转,本瘫软的靠在他怀里的身子,也在一瞬间坐直了。
“怎么?”祝煊问。
又是轻轻的一下,沈兰溪忽的笑了,眉眼弯弯,满是惊喜,指着自己凸起的小腹道:“它动了诶!”
说着,她牵起祝煊的手,摸在自己的小腹上,“你感觉一下!”
两人维持这般僵硬的姿势好片刻,那衣裳下柔软的凸起都没再动。
沈兰溪‘嘿’了一声,对着自己的肚子轻声哄:“给个面子呗,蹬蹬腿儿,让你老父亲感受一下……”
话音刚落,祝煊顿觉掌心里她的软rou撞了上来,很轻的一下,继而又没了动静。
沈兰溪高兴得拍他,“这就是传闻中的胎动啊!”
很奇妙的感受!
先前几月,若不是她小腹渐渐鼓了,都不觉得怀孕,直至刚才的胎动她才有了真实感。
好像……是有种母子相连的感觉?
沈兰溪乐陶陶的晃了晃脑袋,“等晚些澄哥儿回来,再让他感受一下!”
祝煊扯唇轻笑,有些无言,却也轻易被她的欢愉感染。
沈兰溪是初次怀胎为人母,但他不是初次为人父,曾经澄哥儿出生时,他也曾胸口涨得满满的,有了父亲的踏实感。但这还是第一次,陪着一个在肚子里的孩子一同长大,感知它的存在。
马车在门前停下,祝煊先下去,伸手又去扶她。
沈兰溪一手抱着肚子,动作小心又谨慎,瞧得出来是珍惜的紧。
祝煊瞧着好笑,托着她的tun腿将她抱起,如同抱幼童一般。
“呀!”沈兰溪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急忙搂住他的脖颈,眼角的余光瞧见急急低了头偷笑的小厮,低声问:“郎君如今不要脸面了?青天白日的便这般抱我?”
祝煊眉眼一挑,吐出四个字。
“近墨者黑。”
“……”
回了院子,绿娆将一封信递上,“方才送来的,娘子若早回片刻,还能与那送信之人撞见。”
沈兰溪伸手接过,颇为诧异。
林氏给她来的信?!
果真背后不能与人是非,午时刚念过人家,这信就到了。
沈兰溪摸了摸鼻子,拆了信封。
开口寒暄几句,便说出了这信的主题……
沈兰茹要成亲了!!
男方是同安街乔家的郎君,如今已过了五礼,时日定在了十月十五。
沈兰溪挠了挠脑袋,无甚印象,步入内室,蹭掉了鞋子,滚进了刚脱了外衫躺在榻上的祝煊怀里。
纤细的手指挠了挠他的下颌,“郎君,同安街的乔家如何?”
“武将世家,如今朝中父子三人,不算权重,但也树敌少,岳母大人瞧上乔家四郎了?”祝煊抓住那猫爪子似的捣乱的手,与她闲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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