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有了台阶下,哼了声就上了车。上车前还冲于祲来了个飞吻。
于祲觉得这姑娘真是一丁点儿城府都没有。
他好笑地说,“简静她爸妈是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教她啊,怎么长大的?她看不出她身边那帮人都是奔着她的卡去的?”
“未必看不出吧,毕竟人家把拎包小妹的作用发挥到了最大,你没有听见吗?”于祗说,“刚才她们要不说算了,那种状况下,简小姐怎么下得来台?”
于祲斜了她一眼,“她跟你这种八百个心眼子的肯定比不了。”
于祗说,“我以为你不喜欢这样的。”
于祲点头,“确实不喜欢,小安呢?我送她回家。”
“房东当到这个份上啊,”于祗突然拦住了于祲的去路,“你是不是对人有意思?”
“是。”
于祲毫无迟疑地吐出这个字时,看向的却是于祗身后的闻元安,“我喜欢她。”
于祗看着面前眼神拉丝的两个人。
闻元安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激动和窃喜,于祲也含了隐隐约约的笑凝眸回望她。
当时大厅里已经不剩几个人,闻元安还是很重礼的,擦着于祲的小臂矜持走过去。
走到门口又笑着回头,“于总,不是要给我当车夫吗?”
于祲追上去拉着她的手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个片段于祗记在心里很长时jsg间。
久到闻元安在后来的很多年都没再真心笑过,她都还记得,这个晚上足叫“月华羞、捧金瓯”的轻颦浅靥。
当晚江听白喝了很多酒,打从他看见走廊里展出的那一组画开始,一颗心就直直地往下坠。
起初他只是在和美术协会的副主席闲谈,对方是开创了山水画的一代宗师,卖出的不少画作也都是千万级别起步的。
他偶然就瞥见三幅挂在一起的画,说的准确点应该是三道人物剪影。
这三幅作品画的是同一个穿洋装的女孩,在草地上小跑,在湖边静坐,在窗边翻着书,不难看得出作者的画面氛围表达力很强。
因为江听白乍一眼望去,仅凭着几笔跃然而出的轮廓侧面,他就觉得像极了于祗。
眉目横翠,娉娉袅袅。
“这是我学生的作品,他这几年名气不小。”
站在他身边的马主席忽然出声介绍道。
江听白眉心一跳,心中已有了答案。
但他还是怀着几分侥幸的,“那您的学生是不是姓蒋?”
马主席点头,“他叫蒋玉轻。”
江听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他猜想,一定幽微复杂到了众望所归的地步。
过了几秒,他喉咙有点干涩,“那他现在人在哪?”
他承认,他从来没有现在这么紧张过,就连在新加坡举行的全球贸易峰会上作为代表发言,江听白也不见有丝毫的怯场。
但他现在是真的怕。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个寒门出身却在绘画上有着极高天赋的年轻艺术家,曾经让于祗动了凡心。
她甚至要冲破背负了小半辈子的礼教和他远走高飞。
江听白记得自己当时在牛津读博。
偶然听于祲说起他那个亲妹妹,正为了刚交不久的男朋友和家里闹得沸反盈天,越要她断了来往她越要去找他。
后来把自己关在房里,竟连饭也不下楼吃了。
江听白实在是想象不出,从来循规蹈矩的于祗叛逆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尤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但更多的是嫉妒,他不知道这蒋玉轻到底是哪一点得了她于祗的意?他怎么这么走运?
而他江听白又差在哪儿了?
马主席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在巴黎任教,不过听说快回国了。”
于祗满世界找江听白的时候,郭凡下来告诉她,“你家江总喝多了,我把他扶到了楼上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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