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求的什么?”
才跨出庙门,鹿溪就拉着江也的手兴冲冲问。
江也垂首。
少nv眸子清澈,泛着点点水光,一闪一闪的,很好看。
他抬手轻柔地把鹿溪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鹿溪也不生气,笑嘻嘻说:“那我自己猜,你就说嗯你的愿望里面有我吗?”
这次江也很爽快,他摇摇头,“没有。”
然后就见鹿溪一张小脸垮了下来。
不过也就一两秒,少nv便哼了一声,扭过头小声嘟囔,“我才不信。”
像只傲娇的小猫。
江也笑笑,捏了捏鹿溪软nengneng的耳垂,正想说话,迎面走过来一个穿着道士服的老人。
“小姑娘,我看你面相”
这开场,一看就是算命的。
在佛堂外给人算命的道士多半都是骗人的。
江也才要开口拒绝,不想鹿溪却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
老道士年纪大眼神却jg,看准了这一点,拉着鹿溪乱侃一通,见差不多到时候了才问,“怎么,要不要算一卦,看你和我有缘分,88就行。”
听这话,鹿溪立马回头,可怜巴巴地盯着江也。
“想玩?”
鹿溪重重点头,“小时候妈妈带我去寺庙也总有算命的来问,但是妈妈说都是骗人的,一次没让我算过。”
“你就不怕这次也是骗人的?”江也笑。
“不怕。”
鹿溪果断回答,顿了顿,瞄了眼老道,凑到江也旁边,稍微压低声音说:“这可是在佛堂门口,他敢当着神佛的面骗我,就不怕惹神佛众怒下道天雷劈si他吗?”
鹿溪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两人都能听到,话一出口,就见老道的脸黑了一瞬。
不过这人职业素养不错,就这样也没生气,还拍着x脯给鹿溪打包票。
谁知道付完款,报了生辰八字后,两人才发现这老道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先是直接说出了鹿溪父亲早亡的事,还直指鹿溪家和江也家这两代渊源深厚。
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可以蒙到的。
老道几句话一出,鹿溪就没了刚刚那种玩闹的心思,认真起来。
“过去的事说来听听就罢,倒是最近,有件事儿躲不过,也不那么好跨过去。”老道意味深长地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
鹿溪这时候几乎已经完全相信了老道的话,一听没好事,急忙问:“什么事呀,有解法吗?”
老道没
孙雨桐口中的那个文件夹,b鹿溪想象的还要好找。
其实就在衣柜ch0u屉里,一拉开就看到了。
之前她帮江也拿东西的时候,甚至看见过好几次,只是她从来都想过要打开看看而已。
可如今看着就这么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文件夹,鹿溪的心情很复杂。
这种感觉、就像……江也一边想瞒着她,一边又暗暗希望她能够自己发现一样……
她伸手把文件夹拿出来,很厚实一个,打开封口扫了一眼,东西还不少。
鹿溪一件件拿出来,在地上摆开。
里面大多都是照片、信封、文件证明以及打印的各种银行流水和机票记录。
其中照片占了大多。
有几张一眼看过去很眼熟的,她之前在微博上找到的网友整理出来的证据里面看到过。
是她妈妈和江远叔叔的合照。
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张。
夏天穿着短袖在树下荡秋千的,冬天穿着棉袄打雪仗的,游乐园一起排队的,爬山时在寺庙下一起拍的,一起在海边踩着浪花的……
每一张,两个人都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做着奇奇怪怪的鬼脸,笑得无b开怀。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复印下来的照片,被全部订成了一个册子。
看封面的备注,像是从江远叔叔的电脑里py下来的。
里面全是鹿溪妈妈的照片。
她趴在教室桌子上睡觉的、画黑板报的、在台上演讲的、运动会跑步的……大约有几百张。
大多数都是偷拍,偶尔有几张像是鹿溪妈妈发现被偷拍,笑着来制止的模样,也被拍了下来。
照片里的妈妈是鹿溪从没见过的青春靓丽的模样,那时候的她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笑得肆意又张扬,而自从鹿溪有记忆开始,妈妈从来都没那样笑过,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仿佛可以包容发生的所有坏事,或许因为是生活的磨砺,又或许因为是岁月的流逝,不论如何,鹿溪看着照片,只觉得陌生。
见过很多次的江远叔叔变得陌生,妈妈也变得陌生。
如果早两个月看到这些照片,鹿溪只会觉得妈妈是在爸爸去世后才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可看着照片里和她无b亲近的江远叔叔,鹿溪迟疑了。
所以网上的猜测,也有可能是真的?
这个想法突然钻入脑海,鹿溪捏着照片的手咻得一紧,攥得发白。
身t早已经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眼眶也g涩的要si。
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接着往下看。
可期待中的反转并没有来。
数十张两地来回的机票,逢年过节的转账记录,手写的亲笔信,以及私家侦探出具的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鹿溪妈妈在去岛上和父亲结婚前就已经怀孕,并且在鹿溪出生当天,江远定了一张去岛上的机票。
真相似乎已经大白。
青梅竹马……
cha足……
变心……
婚内出轨……
小三……
一个个不堪的,鹿溪曾经很有底气并不当回事的词语,如今在她脑海中回放,像是一个魔咒般,驱散不掉又逃不了。
“骗人的吧?”
鹿溪捏着那一样样“证据”,笑得惨然。
这要让她怎么去相信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对她这么好的g妈算什么?
救火牺牲了的父亲算什么?
她和江也又算什么?
想到江也,鹿溪顿住。
如果,如果是真的。
那她和江也岂不是……
突然,鹿溪胃里一阵ch0u搐。
她支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厕所,伏在洗手台上,“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可这些天因为这事情闹得食不下咽,她胃里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只能吐出一点点胃ye。
强烈的恶心感让她止不住g呕,胃和嗓子被胃ye灼烧地生疼,不知道是因为身t太痛还是心太痛而流出的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滴到洗手池里。
不适感让她只有大口大口喘息才能喘得上气,满脑子都是耳鸣声,x口也被这种沉闷感压得几乎要窒息。
明明现在还是下午,明明雨后太yan正好,可鹿溪只觉得周身都黑沉沉的,看不见一点光亮。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了多久趴在洗手台上的这个姿势,周遭时间仿佛静止,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的两只胳膊已经又酸又痛了。
鹿溪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脸se惨白,眼眶通红,嘴唇乌青,瞳孔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看不出丝毫情绪。
情绪似乎被剥离了。
她意外的……很平静。
她洗了把脸,像个木偶般机械地去江也房间把散落一地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重新放回原位。
又回到自己房间,把画板和颜料箱整理好,
她没动其他东西,她想她还会回来,她只是现在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静一静,等她全部想通了会再回来的。
鹿溪背上画板,提起颜料箱,走到玄关的时候,回望了一眼这个房子。
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情景,她笑了笑。
“早知道就不来了。”
说罢,关掉反锁,拧下把手,拉开门。
“宝宝……”
江也就在外面,见鹿溪开门,立马过来。
鹿溪毫不意外地抬头,深深看着江也,她看得很认真,像是想要把他看透一样。
江也想过鹿溪可能会哭会闹,会生气,大发雷霆也不一定,他知道会很难哄,在外面等的这几个小时他已经想好不管鹿溪怎么对他撒气都可以,他都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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