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不住我一再的追问,祕书后来终于讲了一个诡异的故事。她说这是唯一一个被记载在家族史中的故事,看起来也是唯一一个和家道中落有关的记录。我是怀疑它的真实性啦,你知道的,缺乏外部资料嘛。不过另一个原因是,这故事听起来实在是令人…呃…匪夷所思…。」
「哦?说来听听。」听到说故事,沛沛Jing神都来了。
「嗯…,怎么说呢…,如同我的猜测,祕书她证实了这里曾住了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枝繁叶茂,子孙满堂,从日据时代时便是当地的有名有钱的旺族了。但你也知道,树大招风,人美招嫉,显然有人因此想作弄这家人,只是不知道是得罪、招惹、或是引诱了不知是外人、下人、还是自家人就是了。」
「还真是一整个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啊…。」沛沛评论。
「敌在明、我在暗嘛,这不就是台湾最美的风景吗?」我说:「总而言之,看来是有人吃了秤陀铁了心,打从心底就是要让这户人家不好过,于是每到了深夜,便派了一批小孩到屋外sao动滋扰。」
「孩子?」沛沛问。
「嗯,家族史中明确地记录了大家都听到了小孩的嘻闹声,即便家中的孩子都已被严格地要求噤声,甚至还有人在窗外瞥见了孩童跑动的身影。只是古怪的是,记录中并不是写做小孩,而是称他们做仙子,而且按照前后的语意,这里的仙子更像是西方童话中的顽皮鬼。我是说这是…,」我心算了一下:
「67年前事了欸,那时候台湾乡下一个传统的旺族人家,怎么会用一个西洋名词,来形容一个摆明是道教文化中的小鬼囝仔灵呢?」
「呃…,是有点古怪…。」沛沛不得不点头同意。
「而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我说:「后来,这些小鬼闹得实在太兇了,于是家族开会决要逮到这些小鬼。他们选了一个晚上,把女人和小孩先藏好,然后男人则在暗处埋伏起来,等待着小鬼们出来捣乱。
「午夜时分,捣蛋鬼如期出现了,家族里带头的人一声令下,眾人便从藏身之处衝了出来。
其中二房一个叫阿国的年轻人跑的最快,一马当先地逮住一个躲避不及的孩子。」
「抓到了?」沛沛问。
「嗯,但当晚只抓到了这个孩子而已。事后有人问阿国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他是这么说的:
那天不晓得是谁的决定,但我们都知道今晚要闹得特别兇,大家便卯起真本事来闹事,于是我看了一眼手上那罐水,然后就毫不犹豫地往一扇木门上甩去,当然,我知道那不是水,而是一罐灯油。」
「等等等等,」沛沛打断我:「我?现在不是阿国在说话吗,他是在说什么?」
「这就是整个故事中最诡异的地方,」我说:「这里虽然记录的是阿国的说法,但内容写的,却是阿国以对方的第一人称角度,来述说当晚发生的事。」
「所以他是被附身了?」沛沛顿了一下:「而且直到事后,也就是家族审问时仍是如此?」
「看样子应该是,」我同意:「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话…。」
「的确…,但你也没别的故事来源了,不是吗。」
「没错,」我无奈地接着说:「后来,阿国继续用孩子的口吻说,我在身上翻找,想找根火柴点火,却发现我什么都没带,然后我想起来那些美国大兵都会变魔术,用大姆指点火,所以我搓到手指都酸了,却连点热度都生不出来。
「后来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把我逼紧了,于是我放弃这个想法,跑进大堂,做我该做的事,也就是抡起贡桌,往神主牌位上砸去。我转头便逃,没有时间去看我的成果如何,因为听到那声巨响,便是我和同伴们约定好的暗号,大伙闻声立刻向外逃跑,而我则是最深入宅子,也就是最深入险境的那个人。
「我飞也似地衝进竹林,眼角馀光瞟见大宅内已有许多人挑着灯笼跳出房门,向我们追来。我自信我的速度之快,没有人会看清我的身影,但第一个衝出来的人却边跑边修正方向,在稻埕上画出一道弧线,他看到我了吗?不会。我一扭身,滑进一堆树丛之后,我躲得够利落吧,还是那人已经发现我衣衫露出的一角?突然间,我一把被拎起,我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令大宅的人更加兴奋,他们在稻埕上胡乱打转。
「而我则混在这一片混乱中,打量着我这副沉重的身躯,重新适应陡然增加的视野高度,探索着这陌生的大脑,然后,我发现我身上带了火柴,一整盒的火柴!我全身兴奋地在晃动的光影中找到那扇泼满油的木门,整个稻埕上没有一个人怀疑我这个他们看惯的身影在干麻,
于是我用颤抖地手指擦亮一根火柴,往闪亮着油光的门上甩去,轰!一团火球照亮了整片稻埕,也照亮了人们吃惊的脸庞,大火点着我措不及防的衣角,火苗爬上了我的衣裳,炙痛衝击着我全身,却压不住我内心疯狂的快感,我在火光中打滚,我在火焰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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