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肃半个身子倚靠在病床上,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想亲你。”
汤蔓一噎:“谢肃同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想什么呢?”
谢肃耷拉着眉眼:“可是我很久没有亲你了。”
什么叫很久啊,他从重症监护室转出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吻了他。
而且,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不是还躲在病床的被窝里亲吻了很久吗?由于吻得太激烈,还差点压到他受伤的手,吓出她一身冷汗,说什么都不亲了。
单人房间的病床只有一米二宽,两个人成年人躺在上面挤得不行。一整个晚上汤蔓担惊受怕,总疑心?自?己?会压到他的手,睡得战战兢兢。
这就算了,某个人一个晚上无意间将某个部分抵着她,使?得她也?心?猿意马。
今天晚上汤蔓说什么都不要和谢肃躺在一张床上了。这个男人太危险了,躺在病床上也?不安生。
可是谢肃一个正常男人,他只是手受伤,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并且因?为?好几日困在这十几个平方的病房内,有一身无处宣泄的力量。
香软老婆在怀,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确实?折磨人。
汤蔓让谢肃不要得寸进尺:“现在是大?白天,随时有人会进来,你克制一下吧。”
谢肃一脸无辜:“所以我也?只是想想。”
汤蔓被他逗笑。高大?的男人这时候穿着病号服,短发有些凌乱,俊逸的脸庞不似往日那?样肃冷。
相处的时间久了,汤蔓很清楚谢肃这个人最是人畜无害。
她心?软,忍不住靠过去,俯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不料,谢肃伸手按住她的后背,企图加深这个吻。
汤蔓正准备反抗,他含着她的唇说:“就亲一会儿。”
这话听在她耳朵里,酥酥麻麻,让她再次心?软,他接收到讯号,继而贪得无厌。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是周兰蕙和季仪。
两个亲家有说有笑,下一秒在见到眼前的一幕后,笑容禁锢在脸上,进退不是。
病床那?头听到动静的两个人立马像是弹簧分开。
汤蔓一脸尴尬,谢肃的脸颊也?泛红。
门口的两个亲家咳咳一声。
周兰蕙说:“哎呀,忘了买点水果。”
季仪跟着说:“就是就是,忘了买水果。”
两人像没事人似的,退出病房,关上房门。
汤蔓看了整个病房堆积如山的水果篮,羞耻到没脸见人。
她伸手朝谢肃的腰上掐一把,怨他:“都怪你!”
谢肃宠溺笑着,全盘接受。
经过此事,谢肃被记了一次个人二等?功。
汤蔓也?终于知道他摆在家里的那?些奖状都是如何?得来,比起健康和平安,她宁愿他没有那?些奖章。
有一天晚上,汤蔓和谢肃一起躺在病床上,彼此都没有什么睡意,他们一起聊天,天南地北地聊着,有说不完的话题,不免聊到一些关于生死的话题。
汤蔓问谢肃:“有那?么一刻,你会害怕死亡吗?”
谢肃坦诚:“怕,真怕死。”
从高空坠落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很多事情?像跑马灯一般在谢肃的眼前一一掠过。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
他未尽完一个儿子的义?务,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责任,还有很多的遗憾。
汤蔓说:“我也?怕,怕再也?不能和你说话,怕再也?不能触碰到你的体温,怕再也?不能亲吻你的面庞。”
同样的心?情?和感受,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谢肃靠近汤蔓,伸手将她圈入怀中。他向她保证:“我答应你,不会走在你前面。”
汤蔓说:“那?我要活得久一点。活到九十九岁。”
“那?我就活到一百岁。”
“你说话算话哦。”
“嗯。”
谢肃怎么可能舍得在汤蔓面前离开。
谢肃有个远房的表姐,名叫谢灵凌。谢灵凌的丈夫名叫于晁,于晁是一名消防战士。几年前,于晁在执行最后一次任务的时候,在任务中牺牲。
于晁在牺牲后被评委了烈士,此后,谢灵凌便独自?抚养他们的孩子。
谢肃有所耳闻,谢灵凌与于晁之间恩爱的故事,他们是高中同学,辗转多年在一起,无比恩爱。遭遇丧夫之痛,谢灵凌整个人性情?大?变。
逢年过节的时候,谢肃和谢灵凌也?有碰面,但是交际不算多。只不过,每一次谢肃在见到谢灵凌时总不免会产生一些怜悯和同情?。也?会下意识地自?我带入,如果他先走了,那?么留下来的亲人该怎么办?
或许,他很快就会被人忘记,又或许,有人也?会因?他的离世而抑郁而终。无论?如何?,他都对不起那?些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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