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额头上已然被帝君威压逼出一层冷汗,生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就被这混不吝的妖君杀了,声音比手哆嗦得还厉害。
“是,上山路上,她听到您的大名,就、就跑了……”
阳丰长老身为五行宗木灵一派的师尊,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帝君,老夫有一事不解,帝君说是替您的义妹来下婚书,可为何非要阿若在场?”
墨玄没应,凝着那青衣弟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后,那双异瞳里划过幽暗的光,他将卷起的婚书抛向空中,唇瓣噙着一抹意味不明地笑:“婚书本尊已经送到,至于能不能让本尊这位义妹回来成亲,得看你们的本事了。”
有风自他脚下凭空而起,呼啸着席卷整个灵木殿,修为不高的弟子们被吹得掩面抱柱,东倒西歪。
等风停后墨玄也消失不见,大殿内一片狼藉。
断裂的横梁案几堆砌,上方飘着那封婚书,一缕灵力将它放大数倍,所有人都看到了上面写着什么。
忽略一堆废话,众人先是震惊于帝姬桑若四字,议论中,有人指着最后一行大喊:“魅妖血脉?!桑若是魅妖一族?!”
所有人都闭了嘴,连阳丰长老在内,皆眼神复杂地看着那婚书上的最后一行字。
【帝姬桑若乃魅妖一族,血脉特殊,但既已许给萧子衿,妖界不便插手,还望五行宗务必善待。】
“此事不要外传。”
阳丰长老挥了挥拂尘将那婚书收进衣袖,望着大殿内明显浮躁的气氛,他闭上眼,藏起眸底的欲念。
却道:“桑若品行顽劣,屡屡犯错,是该好好教导一番,你们速速将她寻回,若她不愿……碎其灵脉,留她一条性命即可。”
弟子们面面相觑,有人面露纠结,有人茫然震惊,可看着对方眼中深藏的炙热渴望,心里似乎有什么在飞快瓦解。
“寻回后关进后山岩洞,作为师兄师弟,你们有义务去教育她为人处事的道理。”
随着阳丰长老的这句话,众人心底最后一点挣扎也化为乌有。
“是!”
有鸟儿自林中惊起,扑腾着要飞出山林,逃向更广阔的天边。
可还未出林子,一颗小石子从林中飞射而上,Jing准地打穿它翱翔的翅膀,鸟儿发出凄厉地叫声,身子向下坠落,在地上开出一片血红的花。
看着死前还在徒劳挣扎试图再次飞上天空的鸟,墨玄唇边溢出欢愉地笑声:“你是知道自己会被那些豺狼虎豹分吃殆尽才跑的……还是害怕看见我?”
灵鸟有智,知道自己是因为他才沦落至此,一双眼怨毒地看向他。
“别这么看我,我还准备救你呢。”
墨玄蹲下身,鲜血攀上他的衣角,白袍被染上点点猩红,他伸出手,灵力在掌心聚集,汇入灵鸟的体内。
濒死的鸟儿眨眼便好了大半,看向他的眼神却显出几分恐惧。
他修复了它的五脏,但暴涨的灵力不仅让它一时无法动弹,还会引来更多觊觎深厚灵力的野兽。
“在这乖乖等着,它们很快就来找你了。”墨玄笑着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看向山脚下:“现在,轮到你了。”
他阖上眼睑,放出神识覆盖整个五行宗,神识所过之处颜色各异的灵力波动清晰可见。
灵力追踪,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不足五人,五行宗的宗主算一个,只可惜阳丰长老做不到。
或许他该再写一封婚书交给五行宗宗主?
不,不用了。
墨玄睁开眼,宝石般璀璨的异瞳熠熠生辉,漂亮得不似真人,眸底的兴奋浓到快溢出来:“找到了。”
沿着那条浅绿色木系灵力的轨迹一路寻到百里外,墨玄心中分外亢奋。
她现在一定躲在哪个角落瑟瑟发抖吧,不管是不是知道自己是魅妖血脉的事已经暴露,也会因为当初羞辱他的事情而害怕他的报复。
该怎么玩弄她呢?是将她的手脚折断丢回木灵峰,还是让她感受一下那只被活剥的灵狮有多痛苦?
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慌乱害怕的模样。
灵力中断在绿林边缘,墨玄扬起一抹嗜血的笑,伸手拨开挡在面前的草从,看到了小溪边那身子疯狂抖动的人。
和两只鸟。
正午的阳光烈的晃眼,墨玄还当自己眼花看错了,可凝神再看,还是同样的画面。
穿着一身绿衣的少女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对着两只灵鸟将身子左右摆动,频率之快犹如抖动的筛糠。
她龇着牙,语气凶狠地喊:“让不让?不让我就开咬了!”
姿势之诡异,话语之莫名,让人忍不住奇怪她到底想做什么。
“吱!”
两只灵鸟也左右摇摆着身子防范她,明摆着不让,黑豆般的眼里还带着丝挑衅。
挑衅?!桑若对这个世界的玄幻再次有了清晰的认知,连鸟都知道挑衅人了。
喉咙又干又痒,她急需要喝口水补充体能,可这两只灵鸟守着溪水死活不让她靠近。
小气就算了,还不讲武德,她一靠近它们就追着叨她屁股,她刚穿过来,根本不会调动体内灵力,居然真被两只鸟欺负的连口水都喝不上。
桑若来了气,犹如一只发怒的猛兽冲向两只鸟。
几秒钟后,她一手捂着被啄破的脑袋一手捂着屁股,边跑边吐着嘴里的鸟毛,哀嚎着:“不咬了,不咬了,我投降!”
墨玄看着发丝凌乱,形容狼狈的桑若,眉头不自觉蹙起。
这两只灵鸟弱的可怜,就算不用灵力,以她的身手收拾它们也就是抬抬手的事,怎会毫无招架之力?
而且就她那恶毒又自视甚高的性子,会做出和鸟抢水喝这种事?
古怪,实在太古怪了。
墨玄眼眸半眯,凝着衣衫凌乱一脑袋鸟毛的少女,似乎想看穿她到底在做什么把戏。
桑若并不知道她又被盯上了,此时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看上去就甘甜清冽的溪水。
不行了,再不喝水,五行宗没抓到她,她也要渴死了。
“好热,好热。”她故意大声喊,伸手脱去鞋袜,又解着腰带,嘴里嘟囔着吐槽:“要不是因为那头灵狮惹了墨玄那个疯子,我至于在这被你们两只鸟欺负吗……”
墨玄听的一清二楚,眼带嘲讽,唇边的笑带了几分戾气,正要从草丛中走出,却听到她哎呀一声,语气要多夸张有多夸张,连他都怔愣了一瞬,更别提那两只鸟。
桑若眼疾手快,看准时机猛地将衣服一脱朝两只鸟扑去,手上展开的衣服将它们包的严严实实。
她用腰带在布包上方打了个结,两只鸟寻不到出路,发出急切的啼叫声。
“早跟你们说了别惹我,现在后悔了?晚了!”桑若狞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尖利的发簪尾部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朝布团上扎去。
那笑容,和她当初活剥灵狮时如出一辙。
死性不改。
墨玄心生厌恶,手上挥出一缕灵力,直直冲向她的手腕,这一击若是打中,怕是整只手都要断了。
桑若却陡然蹲下身子,那灵力从她头顶擦过,打向河对岸粗壮的梧桐树,树干拦腰折断,砸在地上发出轰隆一声巨响。
什么情况?
桑若吓了一跳,以为是五行宗的人找来了,看都来不及看一眼,拔腿就跑,跑了两步才察觉到不对。
周围还是很安静,并没人追过来。
再一看那倒地的梧桐树,树干中心好像是空的。
原来是虫蛀的。
桑若放下戒心,手中的布团被簪子勾出一个能透气的孔洞来,她将腰带一端系在旁边的树上,又隔着孔洞揉了揉鸟身上柔软的羽毛,语气还是凶狠:“老实待着,等我喝完水就放你们出来!”
“吱!”
“叫什么叫?!还不服是吧?”
……
不对劲。
墨玄看着和两只鸟吵的热火朝天的桑若,只觉得格外怪异。
他在五行宗生活了五年,桑若是个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
只是不小心被碰了衣角就能当着他面活剥灵狮的恶毒性子,这会脑袋上被鸟啄出的伤口还在往下流着血,按理说那簪子也应该狠狠戳穿灵鸟的身体才是她的做派。
难道……是夺舍?
一些大能渡劫失败后因灵力过于高深,还会残存着一丝游魂在世间飘荡,若遇到献祭自身的便会借尸还魂,若是濒死的rou体,便会抢夺,修真界偶有夺舍之事,虽少见,却算不得稀奇。
面前的桑若乍一看和从前大相径庭,墨玄才下意识怀疑她已经遭人夺舍。
但他转念一想便觉出不对。
桑若不可能会献祭自己,若真有什么事,她只会抓着旁人替她去死。
若是夺舍,那更奇怪。
她方才明明念叨着灵狮,也知道自己招惹了他。
可夺舍之魂因是强行占据,所以并无rou身记忆,桑若在他面前活剥灵狮时也没他人再场,夺舍魂灵又是如何得知的?
所以面前的人只可能是桑若本人,至于她古怪的行为……墨玄想不通。
“真好奇啊……”他勾了勾唇角,手指轻点在半空中,一缕浅绿色的灵力从桑若身上飘出,眨眼又分成数道,飞向远处,没入正在寻人的木灵峰弟子们的眉峰处。
一道灵力绘制成的地图出现在识海中,作为一起生活数载的同门,他们认出那道灵力是属于桑若的,而正在闪烁的绿点,就是桑若现在所在的位置。
木灵峰的弟子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墨玄噙着浅笑,银白发丝在阳光下铺了一层浅金,宝石般的异瞳干净澄澈,若是忽略他白袍衣角上的点点血红,神态模样简直如同神明。
他食指上带着细线般的红色储物戒,肌骨分明的冷白肌肤上绕着一圈红,莫名的艳。
墨玄伸出手掌微微翻转,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朵通身透明却又散发着黑气的莲花,用灵力牵引着种到溪水边。
看着埋头在溪水中痛快畅饮的桑若,他笑容更加温柔:“发情期的魅妖,你那些师兄弟们应该会更喜欢吧?不过我更好奇,你会继续装下去,还是……”
说话间,他指尖一抹灵力飘入林中,没一会便化为一阵婴儿啼哭声传来。
桑若喝了个过瘾,隐隐约约听到林子里有婴孩地哭声,正要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发觉腿有些软。
不止如此,身体也有些发热,还有股让人陌生的燥正在不断放大。
她心口无端发悸,连忙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却越洗越热,呼吸间隐隐嗅到一阵莲花香。
莲花……桑若猛地抬头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在离她两步远的溪边看到一朵颜色古怪的黑莲花。
影莲——!
桑若跌坐在地,趋于平静的水面映照出她chao红的脸,眼尾处有浅绿色纹路不断蔓延,两边对称,像是一双蝴蝶翅膀正在舒展。
那是独属于魅妖发情期的蝶翅。
原文中女主穆青青也是魅妖,因此对于魅妖种种,桑若都记得非常清楚。
魅妖开苞以后,每逢满月便会进入发情期,期间身体会极度渴望交合,只有足够的浓Jing或鲜血才能安抚躁动的血脉,若眼尾蝶翅完全展开后还未得到疏解,便会血管寸寸爆裂而亡。
但对于po文来说,一月一次显然有些不够,于是作者还设定了一种奇特的,为了针对魅妖而存在的植物——影莲。
但凡魅妖,不论年龄多少,性别如何,更不管有没有开过苞,只要闻到影莲的香味,或者误食,都会立马进入发情期。
书中穆青青便是隔三差五就能碰到几朵影莲,和同行的男主萧子衿云雨一番。
但那是女主啊!她身边有不觊觎她血脉之力的男主,自然无所谓发情期。可她桑若就是个炮灰,除了想将她抓回去做禁脔的五行宗弟子们,身边就只剩下那两只灵鸟了!
生死关头,她倒是不介意物种有别,可书里说了,发情期要浓Jing!浓!Jing!就算她把这两只鸟榨干,也榨不出浓Jing啊!
“哇……哇呜……”
林子中婴儿地哭喊声愈发大了,桑若神情有些恍惚,撑着绵软的身子往林子中走。
墨玄好整以暇的跟在身后,等着看她本性暴露杀人取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又被五行宗弟子们找到时的表情。
一定非常Jing彩。
让他看看,五行宗那群废物到哪里了……啊,就要来了。
神识中,无数灵力正在朝着桑若而来,最近的已经到了这片密林,只消一炷香的时间,就能找到陷入发情期毫无抵抗之力的魅妖。
进了林子后,婴儿哭啼声更明显了,桑若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尽量忽略身体里的燥热,睁着一双泛红的眼四下寻找着。
听声音明明就在附近,怎么就找不到呢……再耽误下去,怕是来不及了。
“呼……”身体仿佛被架在烈火上炙烤,桑若喘息声渐渐急促,寻找的眼神更加迫切。
终于,她在一处不显眼的草丛边缘看到了浑身赤裸的婴孩,瞧着才五六个月大小,生的白白胖胖,朝天抓踹的四肢rou嘟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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