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岑久经商场,豪门成长又寄人檐下,最会看透人心,他仅凭直觉,就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最想要什么。
往往常人想破头都得不到的关窍,在他手中便能轻易化解。
这是他的天赋。
他是天生的商人。
于是对他来说,什么都可以交易。
给出去的不一定是物,换回来的也不一定是钱。
白岑用一笔信息价值做交易,换了这三十分钟的h金救援时间。
他低下头,敛下了眼睫,他不下令,他的人不会擅自动手。
但就这么僵持?也不是他的风格。
既然敢站在这里,他就不怕冲突。
吴善慈闹了起来,“你想za0f?我告诉你,陈家不是好惹的!”
陈家是不好惹,但上层已经与白岑达成默契,陈家内部将面临权力更替与清洗,陈立明即将成为弃子。
吴善慈扭头冲屋子里喊老陈,喊了半天没动静。
客人都还没走,眼见这出戏一触即发,都知道里头的深浅,没人愿意蹚浑水,何况是陈家内部的权力斗争,外人不会出来说话,更不会有人劝和。
白岑略思忖,扬起手动动指尖。
堵住出口的车队纷纷往后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
这意思很清楚了,告诉围观群众:赶紧走,真不小心伤到了,后果自负。
真正放人走时,这帮人又不愿意走了,自发自愿围成一个圈,躲开风口继续看热闹。
豪门秘事啊,还有武斗,多好看呐。
谁舍得走。
吴善慈一向自恃有身份,在贵妇群里也要找优越感,时常用陈家的权势压人一头。
围观的客人们脸上表情很微妙,抬眉毛的,扯嘴角的,斜眼看人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总之不是嘲讽就是嘲笑。
吴善慈丢尽脸面,大喊道:“孟真一个大活人,谁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孟家有什么胆子跑到我这里搜人,再说了,孟真是我的儿媳妇,是我陈家的人,她就算住在我这里也应该,你凭什么搜?凭什么带她回去?”
白岑淡淡道:“我是她哥。”
后半句应当是他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但他没说这句话,因为这是句废话。
“什么哥?谁不知道你白岑是孟家的养子,又不是亲的跑来装什么好人?”
白岑懒得搭理这nv人,他不ch0u烟的,但手上拿了只银se打火机,闲闲地擦亮火星子,蓝幽幽的小火焰,像信号也像指示,那一点点微弱的火光亮起了三次。
低空一道黑影逆风盘旋,那是搭载重型火力的武装直升机,机身在夜雾中若隐若现,旋翼发出嗡嗡咆哮,往庄园角楼方向去了。
吴善慈瞪大了眼睛,浑身哆嗦,抬手指着他,嘴里重复两个字,“你敢……你敢……”
白岑笑了笑,没回应也没说话,眼神非常挑衅,那意思是你看我敢不敢。
小火苗熄灭的那一刻,一道亮光从直升机下方闪烁而出,紧接着是震耳yu聋的pa0火呼啸。一连串pa0弹疾速飞离pa0口,拖曳炽烈的尾焰,直扑庄园角楼门廊。
瞬间火光四溅,气浪翻滚。
角楼顷刻间化作一团火球,砖石瓦砾伴随着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破碎的残骸像雨点般洒落,半爿庄园夷为平地。
脚下的土地都震了震。
“哇——”众人像看烟花似的惊叹,看热闹不嫌事大。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武装直升机完成攻击后迅速撤离,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废墟中火苗尚未熄灭,众人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息。
白岑大可以炸了整座庄园,但他没有。
因为孟真还在里头。
他和颜悦se,“真真呢?”
吴善慈一拍大腿,跌坐在地,她这次真哭了,“我哪知道她在哪啊!”
孟真爆发力惊人,疯起来就差把房子都拆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更疯。
吴善慈百口莫辩,“我真不知道她在哪儿啊,她翻墙跑了!”
这话说出来没人肯信,孟家几代诗礼名门,娇养了一个宝贝千金,要说孟家娇滴滴的nv儿翻墙跑路,匪夷所思嘛,大门不走g嘛翻墙,还是在自己婚房g嘛要跑路,这话b一个男人长了八根j1ji还要ga0笑。
看热闹的人笑起来,“吴主任,你要编也编得像点吧。”
外头动静闹得太大,陈立明终于从屋子里面出来了,让陈家安保全撤走,放白岑的人进去搜。
吴善慈还要闹,陈立明怒斥道:“够了!白颂林和孟雅刚走,带着nv儿过来团年,现在人不见了,我问你,这个责任你付不付得起?”
吴善慈还要说什么,“老陈……”
陈立明气得心脏病都要发作,头顶冒红光,b0然大怒厉声呵斥,“赶紧去找!孟真要是少一根汗毛,你给我去孟家门口跪着!”
他自身难保,痛心疾首指了指她,“你啊,你交不了差!”
那的确交不了差,现在全陈家都指着孟真的资产救命。
陈家像被抄家了似的,好几百人进进出出,将弗莱明戈庄园掀了个天翻地覆,恨不得掘地三尺。
半个人影没找见。
白岑的心往下沉,沉不到底。
王克急匆匆过来,附耳道:“人找到了。”
孟真在解玉的车上。
商务车里灯光暗h,暖气开得很足。
双侧车门都大开着,寒风裹着白雾往里头灌,大雪落到车门处融化成水珠,又迅速凝结成冰,冻得人发颤。
车停路边,离陈家的围墙已有一段距离,不时传来低沉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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