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田园教学是近期兴起的教学主题，本意是让学生能在山上度过三天两夜的时间，在课余之外，能够学习一些书之外的知识，虽然不到夏天，但天气彷佛正值盛夏，连蝉叫都提早了一些，，在山脚边的花朵绽放的娇neng，山里的气息活跃，真正像是课本里面说过的鸟语花香。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起先就要从爬山到园区开始。

    也因为在同一组的关系，我和晴岚走在我们班的尾端，和走在二班班头的魏逸凯以及李若海刚好接成一直线，整个组别里面有八人，除了我们之外的四人是没见过的两个二班男生，和我们班上的另外两个nv生。

    「小希、晴岚，这两个是我在班上的朋友，你们可以叫他们傻瓜二人组，他们人虽然笨了点，但都是好人，尽管使唤他们都是没关系的。」魏逸凯在行走的过程中，和我们介绍了走在他们後面的那两个男生，我向後看了他们，他们也有些腼腆的对着我点了头。

    随後他们亲昵的扑上魏逸凯，「你说谁是傻瓜啊，你才是真正的笨蛋好不好？不然你下次数学不要来问我们啊。」魏逸凯虽然轻巧的躲过他们的攻击，但他们又再次朝他推挤了过去，三个人很快地玩在一起。

    也正因为是男生之间的推挤，其中一人动作b较大，稍微碰撞到了走在一旁的李若海，和跟魏逸凯的态度不同，他很快的就站直身子，有些尴尬的0着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相b对对方的严谨，李若海只是不着痕迹的点了个头，对方才大气都不敢喘的又面向魏逸凯这边，我看着他们的互动，顿时似乎也明白了几分，证实了我的猜测，虽然传言中的李若海受到很多人的推崇，但似乎也是这种传言和他天生的冷漠，让他在班上是真的只有魏逸凯一个朋友。

    我忍不住看向晴岚。

    「看什麽啊，认真爬山啊。」明明才刚开始爬山，晴岚却已经汗流浃背，没好气的回着我。

    她虽然看起来总是活力四s，不担心招惹到任何人的个x，但因为不ai运动的关系，t力b一般人差了许多，连这种应该要跟着魏逸凯一起大闹特闹的时机，她也自顾不暇起来。

    我看着晴岚只是一直笑。

    「你g嘛啊，这种笑太恶心了，真的笑得我心里发寒。」晴岚丝毫没在客气的批评我真心的笑容，整个眼睛都露出嫌恶。

    「没什麽啊，就是觉得还好有你在班上跟我一起玩。」我真心诚意地说着，晴岚就是这样的人，就连她的一些不客气和小玩笑都彷佛是亲切，也许也是因为她的这种个x，我们之间的友情少了很多估量和揣度，自然的彷佛是空气，总是令人舒心。

    「希你发疯了喔，我现在没空闲救你喔，我现在要跟这座山奋战，目标是不要坐上学校安排的医护车，我必须全神贯注。」晴岚对我的r0u麻不屑一顾，只是继续奋力抬起自己的腿往前走着。

    田园教学一向都是大家最期待的活动，就连负责管控秩序的老师也会和学生们聊起天，大家甚至会播放音乐，整座山好像都唱起了歌一般，整个气氛都欢快了起来，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好气氛，也有传说很多学长姐因为这样所以看对眼，就这样在一起直到毕业的。

    「欸阿海！这个不是我送你们的星砂吗？我还以为你最後没有拿，没想到你把它挂在书包上。」魏逸凯的大嗓门从後头传了过来，语气里面有惊讶还有调笑。

    我很快的转过头，果然在他那全黑的包包上看到绑着蓝se细线的星砂瓶有些突兀的随着走动摇晃着，我得意的看向李若海，正准备说些什麽，刚好接触到他处事不惊的眼神，就这麽轻轻的看着我，在等待、等待我说些什麽。

    我顿时感觉到一gu难以言喻的感受，只觉得自己的气势就这麽被压了过去，我吞了口口水，将自己重新整理，都当了皮偶那麽久了，难道还会怕这个传说中的不良少年吗？

    我的声音有些乾涩，「你看！当初还说这个很蠢，你现在不也是把它挂了起来吗？」我示威似的也展示了我书包上挂着的星砂瓶，我的表情还是显露出得意，李若海平时总是一副话不多高人一等，看着我们的优越姿态，我仍然对於抓到他小辫子感到开心。

    魏逸凯也跟着鼓噪了起来，「阿海这很不像你喔，还是说你也有什麽愿望要实现吗？」

    我笑嘻嘻的一张脸准备要接续的嘲笑李若海，「对啊，你看，没有愿望也想把它挂起来，那不就跟我一样是觉得很漂亮吗？」

    李若海却是将脸轻轻一抬，他没有看向我，看向魏逸凯一张笑嘻嘻的脸，他的语气很淡，却没有人会漏听，「谁说我没有愿望？」

    总是云淡风轻的不良少年有想要向星砂许的愿，从我的视线看到那两个和我们同组的男生也安静了下来，虽然不敢直接看向李若海，但耳朵也竖了起来，好奇心不亚於我。

    没有人接话，连一向口舌伶俐的魏逸凯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震惊到，一张脸仍旧停留在刚刚的笑容当中，李若海全身散发出一gu坦荡自若，反而是我们这群小j肚肠的人不敢问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把一束散落的发丝放到耳後，只觉得脸轰然的热。

    「你呢？我看到你把标签纸撕掉了，代表你也有愿望，不是单纯只是觉得好看才挂上去的吧？」李若海这次看向我的星砂瓶，我却感觉跟他直接看着我一样不自在，我忍不住把星砂瓶从书包上扯了下来，把它挂到书包的侧边，至少不会被李若海直接看到的地方。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连早就已经气喘呼呼放弃和我们聊天的晴岚都因为突然的安静而回头看了我们几眼，一脸的疑惑。

    也不知道是安静了多久，我试着要讲些什麽话敷衍过去。

    「这个啊、这是我，我打算要、就是」我一句话讲得七零八落的。

    李若海只是冲着我微笑，嘴角上扬一个刚好的弧度，让我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嘲笑我，我的脸又涨得更红了些，难怪晴岚总说我像小孩子。

    「不会说谎的话，就不要说了。」李若海好整以暇的回应，嘲笑着我的徒劳无功。

    我牙痒痒的看着他，他总是可以这般自然自若，原先围绕着他的话题，他可以四两拨千斤的转到我身上，吃定我的口拙，他自己却可以若无其事的回避掉不想回答的问题。

    我有些赌气的看着他，他今天好像b起平常更恶劣，连台阶都不想给我下。

    或许是因为气氛实在停滞的太久，魏逸凯笑笑地打破僵局，「阿，其实我也有许愿啦。」他从书包里面拿出来已经撕掉标签纸的星砂瓶。

    我感激地看着他，相b较之下李若海似乎没什麽兴趣，又将眼神转过去看向山道两旁的大树，倒是後面的两个男生鼓噪了起来。

    「虽然听说愿望讲出来就不灵了，但我啊，希望等等有吃不完的烤r0u哈哈哈哈哈哈。」

    魏逸凯的笑声可以传染，连晴岚气喘吁吁的都笑了出来，我也是忍不住的就笑出声来，跟着认真的点起了头。

    「这倒是真的，听说小组b赛输了的那组食材会特别少，最可怜的时候是要跟别组要。」

    「对吧，所以我说，我许这个愿望是为了大家，把愿望都分给大家了啊。」魏逸凯极具有使命感的将一只手伸了出来握住了拳，滑稽的样貌又再次逗笑了我们。

    「阿你们来了！」晴岚突然的对着前方叫唤着。

    两个nv生从队伍的前方往後走到我们所在的位置，就这麽排到我跟晴岚後方，魏逸凯他们两个前方。

    「这两个nv生是我们班上的nv生这次也是跟我们同组的，b较高的这个叫做白馥昕，这一个b较矮的是方友友。」晴岚对着魏逸凯他们介绍。

    方友友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和我视线接触，因为本就不在一个交友圈，我们对着彼此友好的笑一笑，方友友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在我们班交友广阔，连对着隔壁班的男孩子也丝毫不怯场ㄡ

    「我跟魏逸凯是补习班的同学啊，应该不会太尴尬哈哈，原本我跟白馥昕是要跟我们班上的同学一组的，结果因为人数关系，还好晴岚和洁希不介意，就希望我们能合作的很好啦。」方友友笑呵呵的说着，隔着他们我看不清楚魏逸凯和李若海的反应，但李若海似乎没有太过做什麽反应。

    白馥昕也只是礼貌的对着大家笑一笑。

    「嗨馥昕。」刚好我们站的b较近一些，我小声的对着白馥昕打招呼，但刚好她没听到，我的招呼就这样冻结在空气当中，虽然可能只有我一人有听到我的声音，但难掩尴尬的我顿时藏不住表情。

    白馥昕突然转过头来，「洁希。」她优美的声线叫唤着我的名字，「好久没有跟你说说话了，谢谢你和晴岚愿意让我跟友友和你们同组。」她浪漫的长卷发完美的垂坠在她x前，搭配上那完美的笑颜，我也只是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却不像被魏逸凯笑容渲染时那样的感受，我的脸部僵y。

    但我仍然是使劲的微笑，「我也很开心能和你同组。」

    白馥昕没有多说什麽话，魏逸凯高亢的话语很快的压过了我的声音，而我就像以前一样总是不确定我的话到底有没有被听到。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这些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的表情，总是被他尽收眼底。

    19

    当天天气出奇地好，连续下了几天雨的山上，因为全然的放晴而有山林里独有的森林气息，即便热，却也带有凉爽，不像是在城市里雨水积累时的闷热，我忍不住深呼x1一口，手上拿着老师发放的塑胶袋和铁夹，和晴岚一起跟在队伍的最後面。

    「呐，小希这个放进去吧。」魏逸凯的铁夹夹着一些被人随意弃置的铝箔包，我将塑胶袋拎起来，他轻巧的放进去我手中的垃圾袋。

    「真没想到老师今年连垃圾量都要列入评分项目，那不如我们自己多买几瓶饮料喝完，再把垃圾放进去哈哈。」傻瓜二人组当中b较矮的男生笑闹着。

    「好啊，就等你喝三十几包给我们啦。」魏逸凯灿然一笑，手上捡垃圾的动作没停，连续还捡了几个烟蒂。

    「我哪可能一次喝这麽多啊，而且也太贵了啊。」

    「不能的话就闭嘴，赶快认真的捡垃圾，我们的晚餐就靠这袋垃圾了。」魏逸凯在捡垃圾的同时抬起头对他们训着，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些什麽，没好气的又开口，「阿海，你再继续偷懒的话，晚餐没有r0u吃喔。」

    我这才注意到从我们来到这个广场开始，李若海似乎就一直躺在一个石头上面，旁边有一棵高大的树，枝叶茂密刚好成了一片y凉在那个石块上头，李若海眼睛闭着，与世无争的躺着，一只手放在眼睛上头，有意遮挡穿越树叶而来的光线，看起来好不快活，连同额头上出的那一层薄汗似乎也可以被山里的徐风y乾。

    李若海听到魏逸凯的声音只是稍微睁开眼睛，但随後又将眼睛闭了起来，气得魏逸凯直对李若海叫喊，我看那个石块旁边还有树荫空间，我点了点站在我旁边有些失神的晴岚。

    「怎麽了？」慢了半拍才後知後觉的回应我，她讲话有气无力的，气若微丝。

    我对着李若海在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去那边吧，只有那边有树荫，你待在那边会b较舒服。」

    晴岚无神的双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石块那边的位置，但最後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我没怎麽样，不需要休息。」

    我张开口想要再讲些什麽，晴岚却是虚弱的拍了我的背几下，对我笑了笑，接着走到另一处的角落捡垃圾，我一向可以看懂她的背影，她的背影有些孱弱，她虽然不舒服，却走得很直，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是她给我的无声讯号。

    我轻叹一口气，只希望这个垃圾袋能赶快被填满。

    「阿海那个臭家伙，这种只会偷懒的家伙，除了我还会有谁想跟他同组啊。」魏逸凯又拿了一些垃圾放进垃圾袋里，嘴里不断碎念，表情郁闷，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出来，一个总是在班上呼风唤雨的骄傲少年，此刻为了自己的晚餐在烈yan下劳动着。

    「那你怎麽不去把他叫起来？」我随口应着。

    「因为那家伙不喜欢被强迫，他脾气一起来，到时候游戏竞赛不认真玩，我们会更亏，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玩游戏很强。」魏逸凯无奈的又朝李若海那边哀怨的一瞥，最後夸张地叹了几口气。

    「那也不错啊，等等玩游戏的时候就使劲使唤他就好了哈哈。」方友友豪爽的笑了起来，自然地加入我们的话题，并把一大堆宝特瓶丢进了垃圾袋。

    「厉害欸，一下增加这麽多，等等我们就可以休息了。」魏逸凯眼睛一亮，对李若海的哀怨情绪一扫而空，对着方友友激赏的b了个赞。

    「没什麽啦，是馥昕发现的，因为这个地方其他组好像来过了，我们就走得b较远一点，果然就看到b较多垃圾。」方友友身t一侧，我才看见了站在她身後的白馥昕，一头长发此刻绑了起来，而即便是这样她的姿态一样优美的不可思议。

    「没什麽啦，只是因为垃圾袋的位置一直停在这里，所以来回走了b较远一点。」白馥昕笑的甜美，我的脸却烘然一热，拿着垃圾袋的手有点出汗。

    「抱歉，是我的错！我拿着垃圾袋应该要跟着大家移动的。」我有些不自在的傻笑着，还抓了抓自己头，心里懊悔自己因为只顾着照看晴岚没有注意到自己负责垃圾袋这件事情。

    「噢，我没有别的意思，不要太介意。」白馥昕笑着优雅了挥了挥手，我却感觉到我的手掌心更滑，粘腻的彷佛要握不住垃圾袋。

    晴岚不知道什麽时候走了过来，苍白着一张脸说话声音却仍然清楚，「是因为我走得b较慢，所以洁希才跟着我的，是我没想到。」

    我看着晴岚的样子，想要说些什麽，却被她凌厉的看了一眼，我最终闭上了嘴。

    「欸你们真是的，g嘛把气氛ga0得这麽尴尬啊。」方友友笑笑的拍了晴岚的背，我来不及阻止，只看到晴岚本来就已经不稳的步伐，踉跄了一小步，或许只有我发现，而我的心里顿时有些酸涩。

    分明就不是晴岚要求我的。

    「喂，你们大家怎麽都在这边偷懒啊，我们到更远的地方捡发现超多垃圾的，大家赶快过去看吧！」傻瓜二人组突然凑了上来，吆喝着大家，瞬间打破了一阵尴尬，方友友带头跟了过去，白馥昕也跟了上去，连带着我也有些愧疚的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我突然的抬起头，眼睛就和那双本应该闭着的眼睛对上，他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睁大眼睛，对他耸耸肩，「怎样？」我用嘴型问他。

    他嘴巴开阖之间只有两个字，而我几乎怀疑自己看错。

    「笨蛋。」

    他从睡梦中起来第一个讲的话就是来骂我，我震惊的对他做了个鬼脸，而他似笑非笑的，我总是看不懂他。

    魏逸凯跟在我後头，他安静的不可思议，我几乎是过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的存在，我回过头，看到他垂首走着，我似乎没有看过他这样，表情有些y暗。

    「你怎麽了？」我问他。

    「没怎麽样。」他口气轻松，但他却没有笑。

    有那麽一瞬间我看着他的表情，有那麽样的感觉，好像现在我才从那一层层笑脸面具当中看到那麽一个魏逸凯，他的表情生冷，b起李若海的淡泊，他似乎更有些会螫伤人的尖刺。

    我开口想问，但终究没问，而他轻快的越过我，走到了前方去，像是一阵挽留不及的薰风。

    「晴岚，那我先过去好了，你就在这边等我们。」我犹豫了一下，想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她的t力在烈yan之下像是春雪，残存的也等待要烧灼殆尽。

    「你不用担心我啦，快过去吧，我会慢慢跟上。」晴岚对我笑了一下，但她额上的汗似乎没有停过，豆大的不断流下，皮肤本该有些自然se泽的，此刻变得有些惨白，我踌躇了一下，最後仍是对她笑了笑，转身跟上队伍。

    李若海不知道什麽时候从石块上面跳了下来，他似乎本来就该和山林为伍，就连从那个有高度的地方跳下来似乎都是这样得心应手的，他伸出手来，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有些烦闷的直接把塑胶袋从我手中ch0u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