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青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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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西海后,她的情况也不好,召了西洋大夫来打药,整个人半梦半醒地在床上又烧了整整三天。

    白泽这几天陪床的时候发现,她烧到意识模糊的时候也只是嘤咛,不会像那天晚上最伤得严重的时候说什么胡话。

    真是个心防极重的nv人。

    大多数时候他看着她,像看个国外橱窗里那种卖给小孩儿的洋娃娃,穿着好看的裙子,头发也jg致,脸蛋儿漂亮,长睫毛,但就是没什么生气。

    是惹人疼的,看她烧到最难受的时候手指紧紧攥着被子,偏偏辗转反侧不肯出声,他就握起她的手,轻轻拍一拍她。

    然后她就能渐渐缓过来,似乎感觉得到安慰,再沉沉睡去。

    竹叶青失血过多,这几天又不怎么吃得下东西,这一天傍晚白泽去厨房拿下人熬的汤的功夫,回到屋里便见婢nv慌慌张张跑出来,“白少爷……大当家的……!大当家的不见了!”

    他脚步一顿,寻思了一下今儿是什么日子,蹙眉的功夫便想了个分明,“祠堂在哪儿?”

    婢nv懵了,“啊?”

    “祠堂,”他沉声,“摆着饶五爷牌位的祠堂。”

    婢nv这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指了个方位,“后院儿!在后院!”

    白泽一把把汤塞给她,转身的时候不忘嘱咐,“再去灶上热一回吧。”

    这夜里后院没有点灯,却并不显得黯淡。

    祠堂层层饶家先人牌位前,一排排的烛火长明不歇。

    她就跪在蒲团上,穿得单薄,长发也没有挽,乌黑柔软地散在肩头,整个人跪得笔挺。

    “等事情了了,解决了陆海洋,我就发兵收了南山。”

    nv人声音很轻,像是在和谁耳语,也怕惊扰了谁似的。

    “曲叁恩将仇报,si有余辜,只可惜了当年si在南山的西海兵士们。”

    她似乎笑了一下,“除了我,你看人的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那时候你问我,情义千斤,我信么?我说我不信,你应看得出吧,我骗了你。”

    她似乎有些累,低头合眼,“你也骗了我……你说从西海监狱回来,给我带姜村好吃的蜜枣糕和茯苓茶。”

    “五爷,我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他在心里把这句话重新念了一遍——

    姜村。蜜枣糕。茯苓茶。

    他不同意。

    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怎么就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这些年时间对我而言好像没什么差别,第一天,到如今,我每天睁眼,闭眼,做的事儿似乎都是一样的……乏得很。”

    “应是快了吧。快给你报了陆海洋和那群叛徒的仇,然后还你个g净和乐的西海,我就……”

    白泽手指一紧。

    她终于像支撑不住了似的,腰间的伤痛得分明,矮下身子偏坐在蒲团上,发梢摇曳,看上去凄楚柔弱,声音也蚊蝇一般不可闻,“我就,再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竹叶青抬头看去,白泽垂眼将她长发理出来,长腿一ai,坐在她身边,展臂拍了拍自己肩头。

    她看了眼烛火后的牌位,饶五爷的名字还写在上头,可她实在累极了,到底支撑不住,缓缓将头歪过去,靠着他。

    白泽与她许久无话。

    簇簇烛火就这么飘摇在祠堂中,将相依偎的两人影子照得斜长。

    半晌,他00她的头发,“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换作我……”他笑了下,“卿卿,我不希望我的nv人把自己b到这个份儿上。”

    他说,“我心疼。”

    她脸上终于缓缓蜿蜒而下两行泪,不同于那一晚歇斯底里,竹叶青哭起来是没声音的。

    甚至连语气都能wen得如常,“爹娘si后,我被婶子卖进青楼……不肯听话,每天都要被老鸨下药、毒打,那时候我想,我约莫是快si了。”

    “后来我听说,西海的主帅车马就要经过楼前,我想大不了就被他一枪毙了,也好过这么猪狗不如地活着,就在那一天,我算准了时机,整个人扑在路上,拦下了五爷的车。”

    他静静听着,指腹在她颈间轻轻摩挲,是安抚的姿态,“饶五爷那么冰雪聪明的人,早一眼看穿了你的刻意吧?”

    “是,”她忽然笑了笑,莫名有点骄傲似的,“所以我压根不隐瞒,当街跪在他面前,求他收我做他的姨太太。”

    “啧,”他感叹一声,“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是要给他冠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帽子。”

    回忆里的一切都是鲜活美好的,仿佛闭上眼,还跳动在她眼前,“我本以为我就被他叫人发落了,或者被当成刺客抓起来打si……可人b急了什么也不怕,到头来,我竟赌对了。”

    那滴泪从她下巴滑落,落在他手背上,冰冰凉的。

    “他说……他带我回家。”

    她就这么笑出声,“家?我哪有家啊?我这样的人,哪里配有家。我想就算被他新鲜一阵抛诸脑后我也认了,左右不会有更差的活法,可是……”

    “他却真给我一个家。”

    白泽垂眼,“你当年在青楼si都不肯委身接客,却在饶五爷si后为了给他报仇……”

    他唇边一抹自嘲的轻笑,摇摇头,说不出是敬佩还是心酸,“你是真豁得出去。”

    这一生锥心刺骨的事儿太多了,活到今天,当真了无生趣似的。

    她不想再提这些,双手g住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轻声央道,“白泽,我想睡觉。”

    他一把抱起她,“走,咱们回房睡觉。”

    穿过后院的月亮门,走过一片树影,回到卧室刚关门shang,她却跪在床边一把拉下他,白七少爷吓了一跳,生怕压到她伤口,等好容易在她身侧撑wen了才横眉低斥,“你不要命了!”

    她一双眼睛还带着泪意,抿了抿唇角,抬起下巴告诉他,“白泽,我想要。”

    他顿时头皮发麻。

    这次的求欢不似上次,是明明白白的g引,nv人对男人的g引。

    如今身下nv人的模样更像个……

    饿极了,向他讨颗糖吃,不吃到就会哭,会si的小孩子。

    他狠得下心拒绝一个nv人,却狠不下心拒绝一个小nv孩儿。

    “你……”

    白七少爷缓缓吐出一口气,到底妥协,“你疼了,就告诉我,卿卿?”

    她乖巧点头说“好”,然后主动地来解他衣衫。

    nv人手指灵活,隔着衣服触及到他的时候,已经让他觉得难忍。

    “你亲亲我……”

    她偏偏还要凑起红唇来,他只能顺从,一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克制住力道,时刻提醒自己,她是个有伤在身的。

    “卿卿……你不要急,我们还有一整夜。”

    她固执地褪下他的衣服,自己主动提t往上凑,“一夜……很长么?”

    他喟叹一声,roubang被她牵在手里,顺着她的手寻到ixue洞口,cha入进去。

    七少爷因为不敢动弹而声音发紧,“足够了,就算不够,一夜后还有下一夜。”

    他温柔地垂下头去t1an弄她的xueru,被她抱在怀里,是安慰和垂怜的姿势。

    男人含混不清,语气却温柔,“我们不着急,嗯?”

    可失去过的人是如何不信的,不信夜复一夜,一切有来日,于是每一秒都要做出不si不休的架势来。

    仿佛这样才对得起此刻拥有。

    她感受着他缓慢的律动,慢慢将两条长腿分开到能完全吞没他的尺度,腰侧有些痛,她才蹙了眉,白泽就停了下来,“疼么?”

    竹叶青转头,看他的眼神叫他心惊。

    他从未见她此般温柔。

    她笑着摇头,来亲他,“你找你舒服的姿势动呀。”

    他轻轻ch0u送,安慰她,“舒服……你这么紧,我怎么都舒服。”

    她点点他的鼻尖,哼一声,“白七少爷真会说好话。”

    白泽笑了,“那夸我厉害,嗯?”

    她激他,“怎么厉害了,没吃饭似的。”

    他只是笑,低声,带点哑,笑得动听,身下却不肯重上一分。

    一个男人被这么激都不肯上钩,竹叶青真要赞一声白七少爷心x了得。

    他依旧入得不疾不徐,撑着头不肯压到她上半身,“可不就是没吃饭?晚上去找某个不说一声就跑没影了的小人儿,汤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她就笑出声,手指划过他的脸,好不温情,“那这么说,是我错啦?我给七少爷和七少爷金贵的胃赔不是。”

    他笑一声,倒拿捏起范儿来,“罢了,明儿个你替我多喝两口,就算是补偿了。”

    竹叶青一怔,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离的意味。

    可下一瞬,她还是神se如常,“好呀,多喝两口……嗯……早点好起来,等着和七少爷正面搏一搏。”

    roubang被她紧紧咬着,真咬出了多喝几口jgye的架势,白泽眼神似水,天生显得凉薄的瞳se此刻也深邃得溺si人,他绕过她一缕发丝,顶到她最深处,“不用搏……床上,你永yuan输给我。床下……我永yuan都输给你。”

    她似乎听不得这样的情话,愈发sh润晶莹的花x开始剧烈收缩起来,忍不住抬起头闭着眼sheny1n一声,“哈嗯……我要……!再深点……”

    他从善如流,入到最深最柔软的地方,陪着她在ga0cha0颤栗,呼x1急促起来,去吻她的唇。

    “卿卿……我想看到你早点好起来。”

    她在ga0cha0的快感里紧紧握住他肌r0u紧绷的手臂,g直脚背的一瞬间似乎听得懂他的话——

    早点好起来,不论是身,还是心。

    夜se如水滑过,餍足的两个人抱在一起,竹叶青在力竭陷入沉睡前依稀听见他在黑暗里轻声说——

    “我在华京养了几只鸟……卿卿,回头,我带你去看看它们吧。”

    第二天一早,她悠悠转醒,身边果然没了白泽的踪影。

    竹叶青披散着长发在床上出了会儿神,蓦地听婢nv叩门报管家求见。

    她应一声,管家进来行礼,垂眸禀报,“青帅,白七少爷早上回华京去了。”

    竹叶青淡淡点头,捏了捏太yanx,“我知道了。”

    管家顿一下,还是道,“走前嘱咐我们……盯着您今日喝两碗汤。”

    她手指一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却不表现出来,依旧轻轻“嗯”一声,然后转过头,忽然想起什么,“你听人说起过么?白七少爷在华京养了几只鸟?”

    管家蹙眉寻思了片刻,“这倒是不太清楚……”

    她点点头,想是他又突发奇想,随口一说罢了。

    正要挥手屏退下人,却又听管家道,“不过我倒是有印象……华京白府的嫡夫人生前酷ai养鸟,有只金丝云雀尤其出名,据说漂亮得全大陆都难寻到第二只。”

    竹叶青一怔,回想起昨夜他温存语调,心中结结实实一惊,“你是说……他如今养的那几只鸟,是白夫人留下的?”

    车子缓缓驶向掩映在茂密树林后的华京白府大门,停在门口,司机下车拉开车门,撑着头小憩的男人才睁开眼。

    他挑挑眉,整理一下jg神,下车的时候慢悠悠地系上自己的西装纽扣。

    张副官带着人等在门口,见他下车,立马上前行礼,“七少爷。”

    白泽站在白府巍峨的大门口,抬头看了眼顶上龙飞凤舞的牌匾,轻轻一笑。

    “我听说这几天人都回来了?”

    张副官随着他进门,在他身后回话,“是,您再不回来,汪书记就急si了。”

    他就笑,跨过门槛儿,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让人愉悦,“急什么?帅印就算到了老二老八手里,我抢不回来么?”

    张副官垂头提醒,“七少爷慎言,这几日府内人多耳za。”

    白泽悠悠一摆手,往自己的院子去,“老爷子在书房呢?”

    “大帅出门了,要晚些回来。”

    他抬眼看去,路尽头一队人马眼瞧着迎面撞上,白泽抬抬下巴,修长手指放在鼻下遮了遮,“我说府里剩下的都是什么臭鱼烂虾呢,怎么一gu儿腥臊味。”

    白家二少爷身后跟着的人听见立马要上前找事儿,白壬一抬手,沉住气站在白泽面前,端出兄长的架子来教训,“七弟贵人多事,爹马上就要过寿了,你还在外面风流快活,真是让二哥羡慕啊。”

    白泽手闲闲cha在口袋里,滴水不漏地接招,“这不前几年爹寿宴都是五姨太忙前忙后么,这回二哥有空回来,弟弟良善,给二哥个替你娘分忧、给爹演一出母慈子孝的好机会,哥哥怎么不懂我的心?”

    白壬拉长声音应了声,“原来七弟也知道这家里靠我娘撑着许多年了,怎么也不你尊敬半分?”

    白泽做几分吃惊的表情,“怎么?二哥作为庶子,不知道嫡庶有别?五姨太不过是个姨太太,弟弟是正室所出,说到底,五姨太还得尊称我一句‘少爷’。”

    白壬面se一冷,眼眸中的狠戾转瞬即逝,鼻中哼一声取笑道,“姨太太怎么了?没听说七弟对姨太太不屑吧?你在西海,不是跟那饶五爷的寡妇姨太太打得火热么?”

    白泽一双眼蓦地盯si了他,话说完,白壬心中就有些虚。

    这样的眼神,他依稀只在白泽三岁那年,他不小心打翻了酒杯洒了夫人一身的那一天见过。

    那时候,白泽是怎么做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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