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长的极其高大,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后背背着两把刀,手上却端着一个托盘
对方没有先回答陈玉琅的话,而是将托盘放在了床头旁的柜子上
男人大马金刀地坐在了床延边上,然后又伸手将陈玉琅扶起来,甚至还贴心的在他背后垫了一个软枕头
陈玉琅见他没有说话,也不在张嘴问他什么,这人面色Yin沉的端起放在托盘上的碗,他先是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喂到陈玉琅嘴边
本来想抬手接过碗自己吃,他试图抬了抬手,手腕处就传来一阵巨疼
陈玉琅只好有些尴尬的张开嘴,幸好被子盖着他的手臂,也看不到他的动作
看着这人每勺粥都是先是吹凉了才喂自己,陈玉琅不禁心里想着这人真有耐心
借着喂粥,陈玉琅才得以观察这个男子,他长的很英俊,刀刻斧凿般刚毅的脸庞上,英气十足的剑眉斜飞入鬓,眉宇间有着几分野性,蜜色的皮肤给他多添了几分男子气概
慢慢的,一碗粥就见底了,他将碗放回了托盘上,又倒了杯热水喂给陈玉琅喝,随后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给陈玉琅擦了擦嘴,这手帕到是有些眼熟,他又把陈玉琅放躺下,也不回答问题,陈玉琅识趣的没有在张嘴
随后看着对方沉着脸端着托盘出去。
陈玉琅安静的躺在床上,他想起来这个男子是谁,三清宗的首席大弟子赵端青
而且赵端青还是一个妖修
因为宗门交流,自己也曾跟他见过几次,只是不知他为什么会救自己
算了,不纠结了,反正活下来了不是
他试着运动作内的真气,可刚运作真气,巨疼自丹田处爆开,一股腥甜涌上喉头,陈玉琅头往外面一偏,喷出一口血来
“噗!咳咳咳咳!!!”喉咙口的痒意不减,他止不住的咳嗽
门被猛的推开,赵端青焦急的大步跨进来,门被撞的“嘭”的一声
陈玉琅被他扶起来,血从自己嘴里止不住的往外涌,他听见他洪武有力地大声呼喊“怪老!怪老!!”
赵端青把他上半身抱在怀里,拿着帕子一直擦青年的嘴,但是血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涌,他逐渐有些焦急更加大声的冲外面大喊“怪老过来!”
很快外面就进来了一个白发老人
“别吵别吵,来了来了”白发老人抱着一个箱子跑了进来,他来到床前。
扒拉开了陈玉琅的衣服,拿出了一根银针扎在丹田处,见对方没有在口吐鲜血,才松了口气
刚松了口气,突然朝陈玉琅头顶拍了一巴掌,措不及防被拍,陈玉琅有些懵
他一脸懵的看着白发老头,旁边的赵端青胸腔一动,语气有些冲的质问老头“怪老你打他做什么?”
“我打他做什么?”怪老横眉竖眼的看着陈玉琅“才救回来一条命就妄图运动真气,他丹田都被废了!现在丹田就是个碎渣……”
“怪老!”赵端青低声呵斥了他一声想阻止他说出来,可是已经晚了
怪老很明显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表情变的有些讪讪地“我,我这也不是担心着急了嘛”
陈玉琅张张嘴想说没事,可是被血糊了嗓子眼,根本说不出什么来,于是他又闭上了嘴
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是一副心如灰死的模样。
赵端青心疼地一手抓住了青年的臂膀轻轻揉弄,他低头轻声说道:“没事的,我会让你恢复的,不会有事的”
他的声音和动作都很轻柔,仿佛青年是一个易碎品一样
天知道其实陈玉琅只是被血糊了嗓子眼而已,可笑,他会有那么脆弱?
那本书后面会发生什么早已经牢牢记在心里,看赵端青的样子对自己看的很重要
陈玉琅人间的父母早已经死去,在他小时候也没说过有哥哥什么的,现在身上早已经没有了值钱的东西,该怎么将他套住呢,陈玉琅不禁在心里思索
可怜陈玉琅没有往赵端青喜欢他那处想,毕竟他除了下山完成任务,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闭关,对爱情这方面一点都不开窍
怪老又给陈玉琅喂了一些药,才取下了扎在青年丹田的银针,赵端青刚刚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赵端青确定他不会在呕血了,又急匆匆的出去了
结果门刚关上,就又被打开了,赵端青端着一盆水走到床边
水里还冒着热气
他面对床上的青年突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着“陈道友,我先给你擦擦上半身,你呕了血,肯定不舒服”
陈玉琅面色了然的点了点头,应该是因为他烧热水才把脸闷红了吧
随后又补充一句“多谢”
疼痛的嗓子不允许陈玉琅在多说几句话。
赵端青很轻柔的给青年擦完上半身,他犹豫了一下,放下了帕子,双手将陈玉琅横抱起来“陈道友我先把你抱到小塌上,给你换身上衣”
陈玉琅继续点了点头,给自己换上衣时,他发现赵端青的脸更红了,陈玉琅好奇的看着他,这家伙不会生病了吧?
他看着赵端青触碰到自己皮肤的手也有些烫,不对,狼的体温应该比人是要高点。
这样一对比,倒是看起来自己很白
赵端青很快给陈玉琅换好了衣服,又转身去收拾床榻
不多时,床榻已经焕然一新,被自己血糊脏了的棉被也扔到了地上
他稳稳的把陈玉琅放回床上,随后提着脏污的被子出去。
门被关上
陈玉琅的目光转移到了被棉被盖着的腿上,他的右边小腿依然没有直觉,恐怕以后在也站不起来了
可是他活下来了,不是吗?
他看着盖在自己身体上的棉被,嘴角裂开了一个笑容
如果有人在这里,就会觉得躺在床上的人明明长的温润如玉,却笑的令人毛骨悚然。
后面接连几日,怪老和赵端青都会在屋子进进出出
看着赵端青忙碌的身影,陈玉琅还是不禁在心里想着他为什么要救自己。
究竟是为什么………………
今天的天气很好,少有的太阳天。
他被赵端青抱到了小院子里晒太阳。
十多天不见天日,整日待在那小房间里,陈玉琅感觉自己都要发霉了。
今早上怪老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说可以让他出去晒晒太阳,下午他就被赵端青抱到了外面的躺椅上。
赵端青贴心的在陈玉琅身下躺椅铺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又盖了一层棉被在他身上,并且把边角压进去,确保不会有一丝冷风吹进棉被里,才放心的走开。
陈玉琅这几天已经佛了,就比如前几天。
当时他本来正无聊的躺在床上,肚子蓦然一阵痛,特别是身下隐私的地方也是一阵胀痛,陈玉琅瞬间了然,从自己辟谷开始,就不在有五谷轮回,现在修为被废,就连吃下去的饭,也不会在被转为真气循环体内。
陈玉琅现在想出恭,可是叫别人来帮忙很尴尬。
最后他在叫别人来帮自己,或自己爬去解决这件事上,他选择了自己爬出去。
无亲无故能救他已经不错了,还让人来服侍自己去出恭就更说不过去了。
陈玉琅挣扎着用力翻过身,手脚顿时一阵疼痛。
草,伤口不会裂了吧。
他趴在床沿边看了下距离,离地面不是很高,手肘大概能触地。
陈玉琅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去,刚接触到地面,底板的冷意从衣服穿透到皮肤,让他身上的伤口更疼,不过才爬了几下,陈玉琅已经疼的额头冒冷汗,他咬紧牙关往那屏风后面爬去。
终于爬了过去,他看见那果然放着一个恭桶,好了,现在该想想怎么坐上去,那个恭桶看起来很干净,没有异味,应该是新的。
没事的,陈玉琅不要觉得难堪,只是自己现在不良于行而且,这些都没什么的,没事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抬头看了看周围,或许可以靠着窗口的木架子爬起来,他手肘靠上一层架子,手上使劲用力跪起来,陈玉琅吃力的再次往上撑了一层架子,刚一使劲,却听见了架子卡蹦一声。
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仿佛在跟他作对般,这个被他支撑的架子嘎吱散架!
没了支撑力,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陈玉琅控制不住的往前扑倒,手掌下意识的撑地,钻心刻苦的疼痛瞬间传达到他的大脑,他的脸被疼的扭曲,手上缠着的白布霎时渗满鲜血。
几乎在他狼狈地趴在地上的瞬间,门被大力推开,赵端青急促的奔过来,他将地上的陈玉琅捞进怀里。
手上的疼痛早已经让陈玉琅咬紧牙关,只余几声闷哼从他喉咙中冒出来。
他被放回了床上,随后就是赵端青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陈玉琅疼的几近昏死过去,他对疼痛的知觉本就敏感,虽然以前因为修炼将疼痛知觉压住,可现在没了修为,疼痛简直翻几倍反应给他。
时间跟禁止了一样过的缓慢,就在他要因为疼痛昏过去时,疼痛却立马被止住了
“你小子!乱动什么??本来手筋都在愈合了,这下好了,又裂了!”
陈玉琅睁开眼,看见怪老在床前气的跳脚,他吃力的扯出一抹讨好笑容“怪老,抱歉啊,只是因为有点急事。”
“你……”怪老看着床上脸上苍白还笑着看向自己的青年,瞬间了然,他也在说不出什么狠话来“哼,下次这种事,去使唤赵端青来帮你!”
“还有你!”怪老转移火力,怒视赵端青“你找我前不知道给他点xue吗??你学的都进狗肚子里去了?!”
“怪老”陈玉琅打断了他的话“赵道友一定是因为太急了,才忘了,都是我的错”
“对吧赵道友”说着他就看向赵端青,却在看见对方脸上的神色时愣了一下。
他一脸自责的看着自己,捏紧成拳头的手上青筋毕露
“我真是欠你们的”
怪老闻言嘀咕了几句,快速往陈玉琅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子,他几乎是嘴里丹药化开,瞬间就两眼一闭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身上也换了身衣服,陈玉琅一抬头就看见赵端青坐在窗前擦拭他的刀。
赵端青见青年醒了,放下了手中的刀,走到床前看着他“你要如厕吗?”
“啊?”
陈玉琅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想到赵端青又重复了一遍
“你要如厕吗,你好几天没如厕了。”
陈玉琅简直想挖个洞,好自己钻进去,可是腹部的抽疼让他折服
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赵端青立马掀开被子将自己抱起来,快速走至屏风后面。
陈玉琅被他脱了裤子放在恭桶上,赵端青仍然站在一旁没有想出去的动作。
“赵道友,麻烦你出去一下。”陈玉琅有些尴尬地看着他
赵端青却一脸认真的回答“我怕你在摔倒。”
“赵道友,麻烦你出去一下”陈玉琅语气加重了些,重复着这句话,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旁边有人看着。
赵端青本不想同意,却在看见青年发红的眼角时沉默了一下,随后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待他出恭完后,却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他没办法拿纸擦。
就在陈玉琅做了心里准备想叫赵端青时,屏风外适时响起了他的声音
“陈道友,需要我帮你吗。”
“……要的”陈玉琅彻底自暴自弃了。
他简直想原地去世,将头撇向一边,努力的忽略下身传来的异样触感。
当陈玉琅终于回到床上,看见赵端青提着恭桶出去,他的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
想死。
努力的强迫自己入睡,只要睡着了就不会觉得尴尬了,没事的陈玉琅
陈玉琅却因此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端青原本可以给他扔一个清洁术,根本不用亲自上手这件事。
处理好一切后,赵端青站在庭院里,左手手指摩擦了一下,仿佛刚刚摸到玉琅性器的手感还在一样。
天知道他刚刚忍的多辛苦,才压住了想上扬的嘴角。
……………………
十一月的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陈玉琅好奇的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很小的四合院。
走廊下摆放了一些花花草草,看起来这些花草被Jing心打理过。
不多时,赵端青又搬出来一个小方桌放在了他旁边,从一个做工Jing美的木盒子里端出来几盘糕点,随后又拿出一壶茶来放在桌上。
陈玉琅歪头好奇的看着桌上的糕点,颜色也是花花绿绿的,捏的花看起来也不错,很有食欲。
“陈道友你要吃那一个,你说,我给你夹”说着,赵端青从那木盒子里面又掏出来一双筷子。
陈玉琅有些不好意思,可是看着这些糕点又很有食欲,他在心中争斗了一下,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选择了吃。
他看向了那个绿色的糕点,一盘里面有6块,外表像并拢的如意锁,横向一半青一半白,看起来就很好吃,陈玉琅眼巴巴地看着那盘绿白糕点说道:“这个青白色的可以吗”
赵端青看向那盘糕点,用筷子夹了一块起来递到他嘴边。
陈玉琅小心翼翼地张嘴咬了一口,软糯的口感,带着茶香的味道在他嘴里炸开,与在宗门里吃到的不一样。
宗门里的虽然样式做起来好看繁琐,味道确是一般。
刚吃了几口,一杯茶水就递到了他嘴边
耳边响起了赵端青关心的话语“陈道友,喝点茶水,糕点吃了噎嗓子。”
陈玉琅本想说不噎,但是茶水已经递到嘴边,他只好张嘴喝了一口。
他仍然盯着那被自己咬了一半的糕点,谁知赵端青筷子一转,夹了块粉色桃花样式的糕点喂到他嘴边
“…………”
陈玉琅咬了一口,到是有淡淡花香,但是这个不如刚刚吃的好吃,糕点是酥皮的,吃着掉渣。
刚咬了一口,他又给陈玉琅喂一口茶水,真的很想说谢谢自己不用一直喝茶,但是人家任劳任怨的,也不好张嘴在说别的话。
却见赵端青又给自己夹了块新的,他不由有些疑惑“赵端青……刚刚的还没吃完呢。”
“没事,尝尝其他的,这个饱腹感很快的,何况我又买了这么多”他淡淡的说道。
好像也有道理,陈点点头,当他把所有糕点都咬了遍之后。
怪老不知道从那冒了出来
“好哇!”白发老人突然出现看着赵端青“好哇你小子,有吃的居然不叫我!”
赵端青搁下筷子,从旁边又拿出来一个木盒子“怪老,我怎么会忘了你,这不是想着你在里面配药,所以不叨扰你吗,你看,这里面也给你单独备了一份。”
怪老见赵端青拿出来木盒子,顿时喜笑颜开,脸上的褶子也舒展了不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接过木盒子留下句,“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对了,不能让陈玉琅在外面吹风久了”
说罢,怪老拎着木盒子大摇大摆的离开。
见怪老走了,陈玉琅又盯着碟子里的绿白色糕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赵道友,我想吃这个青白色的糕点。”
“好。”
赵端青夹起那糕点,就喂到他嘴边。
喂了他两三块之后,赵端青却不在继续动筷子,陈玉琅不由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些疑问。
赵端青面色看起来有些古怪,嘴角也一扯一扯的,难不成是内急?
陈玉琅正斟酌着怎么开口,赵端青道是先说话了“陈道友,糕点不宜多吃,在外面晒会太阳我们就进屋。”
“好”
陈玉琅带着些遗憾,只能点头说好,积食不好。
当陈玉琅在次被他抱回房间,他叫住了赵端青
“赵道友,你为何要救我。”
陈玉琅到底还是好奇的开了口,毕竟他现在的名声算是被传遍了,勾结魔族,杀害同宗弟子罪不可赦。
却不赵端青只是顿了一下,伸手将我脸上的头发拨向一边
“因为我们是好友。”
说完,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好友吗?
陈玉琅失神的看着床顶,好友?只见过几次面,就救他的好友?
这样看来,被他认为是好友的,简直就是个笑话。
陈玉琅无声的笑起来
他所尊敬的师尊要他顶罪,他所谓的好友追杀他,挑他手筋脚筋,看他趴在地上狼狈的挣扎,他的同门砸碎了他的小腿骨,挖了他的膝盖骨,皆是落井下石。
最后救他之人,却只是见过几次面的好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又是何其的悲楚……
晚间
陈玉琅脸颊发烫的被赵端青抱回了床上,他捏好被角转身就要出去。
“赵端青,谢谢你。”
被救了这么多天了,还一直没有给他说过谢谢。
陈玉琅轻声的道了谢,他走到门前的脚一顿,最后留下句
“不用谢,我们是好友。”
不知道为什么,陈玉琅感觉对方的背影略有些落荒而逃,是错觉吗?
应该是亥时了,陈玉琅仍然冷的睡不着,白天还好,到了夜晚更是刺痛难忍,冷的渗骨头,赵端青好心的在房间布下了暖石,却仍然解不了寒冷。
本就是冬日,又在雨水中趴了四天四夜,寒气早已深入骨髓。
他蜷缩着身体,企图让暖气就聚集在这一块,却是徒劳。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伴随的是赵端青的声音响起“陈道友,是伤口痛了吗?”
陈玉琅缓了一下,才张嘴回答“没有,咳,不碍事。”
他努力想压下喉咙的痒意,喉咙仿佛跟他作对般,竟越发的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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