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一直和苍殊说话,他都没有留意苍殊的状况,现在这一扫视,立刻就发现了苍殊身体的变化。
饶是以他的见多识广,也被震惊到了。
他看到苍殊的体内爬满了白色的根须,那根须在往他的每一根毛细血管里扎根,啃食他的每一寸血rou,汲取他的每一滴血ye!
阎罗花!
安梓回溯了刚才的画面,留心观察便发现了端倪:苍殊刚才摸了一下胸口的伤,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候把阎罗花的种子从伤口丢进了体内。
你疯了!]
安梓是真的觉得苍殊疯了。
“别这么说,我觉得挺合情合理的。你看,阎罗花的生长需要一具身体,需要我的血ye,加起来不就正好等于一个我吗?”
苍殊的话说的很清晰、完整,可是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并不容易,没有人在这里看到,苍殊的面孔因为痛苦已经变得狰狞扭曲,身下的树皮都被他抓成了渣沫。
痒。
痛。
抽筋吸髓一样的痛苦。
换个人来,这时候可能已经痛得失去了意识,苍殊很庆幸自己拥有木化的能力,能将痛苦削弱到自己可以承受的程度。之前木化带给他的都是麻烦,却没想到今天能为他频频建功呢。
虽然剩下的痛苦也十分难熬就是了。
好在他也算受过不少伤了,都变得耐受了呵。
想想也是有些小骄傲呢~
哈哈。
骄傲个球,好心酸哦。
妈的,痛死了。
那你倒大方呵,把生的机会让给别人是吗?]
安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见惯了生死,他应该早就对生命很淡漠了才对,这样主动放弃生命的宿主他之前又不是没见过,别人自己都不在乎,他凭什么要在意!
“你想什么呢,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无私奉献的人嘛?”苍殊让自己和安梓聊起来,也是为了让自己在痛苦下保持清明。
“呃,嘶不是你说了,等,等我离开这个世界时,会有一具人造人的身体来顶替我么,那么这时候在我体内的阎罗花,到时候就会在人造人的身体里吧?我可没打算把自己的身体贡献出去。”
]
原来苍殊打的是这个主意,但也实在太莽撞了。
你就这么自信能坚持到那时候?事情可不都那么理想化。]
“所以我也就是试试,真坚持不下去了我就会放弃这个支线任务的,我有分寸。”
有分寸个屁!你看你这面如金纸、抖如筛糠的鬼样子还像个人吗?!
在毁灭的边缘疯狂试探,苍殊好像总做这样的事。这一刻,安梓和很久以前的苏骁有了共鸣。
他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苍殊现在的样子太过可怖而可怜,面无血色,模样狰狞,每一处肌rou都在扭曲,都在痉挛,皮肤在白须躁动的冲撞之下,隆起,凹陷,像是随时会有白须冲破皮rou把这个人撕裂得血淋淋一般
苍殊不断发出痛苦的呻yin。
他像个男人一样,想把一切压抑在胸腔;又像只受伤的幼兽,把哀鸣发泄在喉头。
别看苍殊对安梓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其实他不好过,一点也不好过。
太痛了。
他甚至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鬼知道是什么让他坚持下来的呢顾琅玉?支线奖励?还是不甘心、不服输?
谁知道呢。
他必须得让自己保持清醒,否则他可能连“提交通关申请”这几个字都说不出口了,那可真就是完了。
他苦苦坚持,好几次都险之又险差点被拖入意识的黑暗。
“啊!!!”
突然,一声完全压抑不住的痛呼冲破了苍殊的牙关——然后苍殊就没了反应。
系统空间里的安梓一愣,第一次开口呼唤:“苍殊!苍殊?!!”
而在苍殊的意识里,差一点就要跌入黑暗的他,几乎就要开口放弃了,但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突然被一股清凉又温暖的能量包裹住了。
这股能量散发着充满生命力的绿意,就算没有证据证明,但苍殊想,这股能量应该就是——
万物生。
他感到,他与这股能量似乎在交融,真正的交融,彼此渗透,融为一体。这种感觉是如此舒适,温暖如沐浴在阳光下,清泠如浸泡在泉水中,踏实如扎根土壤里
沉浸在这种融泄清暖的感觉里,苍殊差点就要不愿醒来。
【支线任务已完成,请玩家选择奖励。】
苍殊立马一个机灵,意识恢复清明。
随之一喜!
他做到了,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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