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出,外面的雨要停未停,银丝般擦着车窗飞过,淋得路灯都sh漉漉,铺天盖地的寒意裹着时隐时出的月亮,芝华只看了一眼,觉得世界萧瑟极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各自倚着左右车窗,芝华低头胡乱划动手机屏幕,逃避与程濡洱目光相撞的可能。程濡洱却坦荡得过分,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看,自上而下细细地用目光描摹。
虽然他纹丝不动,芝华已经手足无措,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从头至脚细腻地抚过她。
微信弹出助理发来的消息,芝华松口气,好像找到正经事情,立马点进去查看。
窗口里是一个视频链接,芝华毫无防备地点开,几秒背景音乐配着拍卖会现场的空镜晃过后,忽然出现程濡洱的脸,他正对着镜头,很平常地说:“因为喜欢。”
芝华惊住,手指飞快按低音量,目光滑至视频底部,看见文字描述写着:“【直击现场】拍卖会全场最高价买主透露竞拍原因”
这是程濡洱在拍卖会结束后,接受的媒t采访,被截成适合短视频的长度,上传至网络媒t平台,因此记者提问的部分被剪掉,只留下他回答的那几秒。
助理小渝的消息又弹出来:“需不需要公关呀?感觉要上热搜了。”
雪松香悄然靠近,芝华心虚地按熄屏幕,抬头看过去,险些撞上程濡洱的鼻尖。
“你在看我的采访?”他垂眼看她。
“你为什么要那样回答?”芝华躲开他的双眼,把自己缩得更小一团。
“我只是在说实话。”程濡洱的手探过去,停在她礼服覆盖不到的锁骨处,顿了一秒,忽然转向她耸起的肩头,将松垮的男士外套重新拢紧。
芝华的心跟着一提,仿佛被这只手蛮力地捏了一下,又重重砸回原处。
这只是漫长沉默里的一支小cha曲,坐满人的车里静得压抑,芝华闭上眼,想逃避这种无声的尴尬,好在程濡洱也愿意放过她。一路摇摇晃晃,她竟然真的浅浅睡去。
半小时车程很快结束,汽车逐渐放缓时,芝华朦胧醒来,听见引擎怠速的轰隆声,一抹暗淡的蓝光在晃动。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靠在程濡洱的肩头,而他正用手机读着一份文件,屏幕光恰好对着她先前浅眠的双眼。
“不好意思,我……”芝华话说一半,忽然看见家门口庭院里晃过一个人影,正朝着汽车的方向走出来。
那是她的婆婆,严丁青的母亲,似乎想查看车上坐着的是谁。
芝华倒x1一口凉气,拉着裹在身上的外套盖住头,直接钻进程濡洱怀里,小声喊:“快走快走!”
又是光线昏暗的夜晚,程濡洱扭头看了眼徐步走来的人,伸手扣住芝华的头和腰,对司机说:“先开出去。”
汽车的轰鸣声变大,沿着道路继续往前开,从婆婆眼前经过。
从外面看,只能看见前排的司机和蒋裕生,后排程濡洱的脸溺在黑暗里,芝华更是被掩得完全看不见。
芝华像只惊慌的鸵鸟,埋着脑袋不敢动,脸颊紧贴着程濡洱的心口。他的t温源源不断传来,暖烘烘的雪松香几乎要把她淹没。缺氧的感觉渐渐浮上来,芝华涨红着脸,微微抬起头,唇瓣和发丝摩擦着他的x口,意外听见程濡洱平稳的心跳忽然极速加快。
下一秒,盖在头顶的外头被扯下来一点,路灯的光亮一闪一闪落进来,芝华眯眼适应,还未来得及看清,下巴被程濡洱抬起,双唇被吻住。
她刚想躲开,又不敢闹出动静,生怕前排的两个人听见,只能僵住不动,默默承受程濡洱安静的吻。
这次的吻并不急躁,程濡洱反而温柔得过头了,像jg致地品尝着甜点。
呼x1逐渐紊乱,他的手从芝华的腰往上探,一寸一寸地b近她心口,危险的感觉像海cha0,一b0b0朝她靠近。
芝华真的害怕了,她有种即将失控的预感,尽力伸直胳膊推他,扭头躲他的吻。程濡洱睁开猩红的眼,喉结上下滚动,极为克制地止住。
动静很大,但裕生没敢回头。
电话铃声响起,芝华浑身一震,张皇失措地0出手机,程濡洱和她一起看过去,是严丁青的来电。
他脸se不悦,一只手仍扣着芝华的腰,贴在她耳边说:“接电话。”
芝华抖着手接通电话,声音沙哑:“怎么了?”
“妈看见拍卖会的新闻,跑去找你了。”严丁青有些无奈。
“找我g什么?”芝华尽量维持平静,腰侧却被程濡洱捏了捏。
“有人五百万拍了我要给你买的项链,她觉得……”严丁青没把话说完。
芝华心口一沉,原来婆婆真是冲着这辆车走来。
“我知道了。”芝华叹口气,“那我暂时不回去住。”
她挂断电话,出神地愣了会儿,听见程濡洱说:“不回去住?”
“带着我躲家长?”他甚至有笑意。
裕生听着气氛活跃了,才敢回头问:“程先生,我们去哪儿?”
“回去。”
裕生愣了愣,小心问:“回哪里?”
好在程濡洱心情确实不错,并不计较裕生的反复啰嗦,“养兜兜的房子。”
汽车转了个弯,朝城市的另一边开去。芝华听见要去见兜兜,心里忍不住雀跃,慢半拍才意识到,这是要去程濡洱家里过夜。
她当然知道这不太合适,但yu言又止。她只有一个手机,穿着借来的礼服,如此堂皇地住进酒店,哪怕她并不是多热门的知名演员,也会被写进。
“什么新闻?”严丁青走在前头寻车,敷衍地听着。
“就那个,500万买了芝华项链的。”母亲啧一声,三两步跟上去,“我还记得那人姓程。”
严丁青神se一变,但脚步很快,没让母亲看见他的脸。这条项链能上新闻,有一半责任在他,抑或说源头在他。
如果当初他未曾提出那个交换条件,根本没有后面一系列麻烦。他忽然烦躁地停下,装作很不在意地笑,“妈,这种有什么可在意的?”
“人家是出手阔绰的大老板,要什么样的nv人没有,能看上一个已婚的?”他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逻辑,底气跟着起来,“你想想是不是,他那纯粹是拿着钱好玩。”
必定是这样,严丁青内心又确认一次,否则还能因为什么,难道真为了那一夜?那是芝华为了救他强忍着受的,哪怕真的勉强成了,能让程濡洱这种老板t会到什么乐趣。
他这种刚出头的新锐导演,莺莺燕燕已经目不暇接,程濡洱这类人,承袭家里的财产,常年站在金字塔尖的最高处,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已婚nv演员豪掷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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