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新房子。
毛坯新房。
父子两人头戴报纸折成的帽子,拿着刷子粉刷着墙面。
原本的墙面碰一碰就落下一团粉尘,当父亲的不希望让肺部在未来始终与这些粉尘做斗争,于是咬牙买了质量好的油漆,领着八岁大的儿子当临时油漆工。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孩子很欢乐地戴上帽子,拿起刷子。
他对于这间八十多平米的新房子只有好奇,并没有他父亲那种、好不容易拥有自己房子的满足和欣喜。
临时油漆工对他而言,像玩耍一样新奇有趣,跟在沙堆上玩没什么区别。
房子的地面贴着廉价的塑料皮,很难看。
连一个八岁的孩子都觉得难看。
孩子的父亲当然更不能忍受。
“破烂东西,还不如不贴,这不是又浪费钱又给我们折腾事嘛?铲了!”
父亲拍案大喝,儿子立即动手,一铲子戳破塑料地皮。
开始的时候孩子以为这会b刷墙好玩,但很快他发现,原来这些难看的塑料皮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铲掉。
胶粘的很紧,他需要用尽全力的一点点、反复的铲很久,才能弄掉那么一小片。
报纸折的帽子早被汗水浸sh,然后被他们父子果断地r0u成一团,丢到了墙角。
忙了四天,墙壁刷好了,客厅地面的塑料皮也铲完了。房间、yan台的塑料皮父子两实在懒得铲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父亲算计着存折里头可怜的那点钱,根本买不起瓷砖贴满全屋子,只是客厅地面贴上新瓷砖说不定都还得问人借几十块钱。
“先这样吧,客厅贴上瓷砖也能见人了,早晚还要装修,那时候再一步到位。”父亲说完了,又交待说:“陈立,把电视调好,一会方阿姨要过来玩。”
1990年的新年前夕,父子二人住进了自己的新房子里。
这是值得庆祝的时候。
但陈立对新房子的意义没有什么概念,他觉得b过去的小宿舍大,但并不觉得小宿舍有什么不好。
让他高兴的只是新家小区里有很多花草树木。
他喜欢花草树木,因为能够让他拿着棍子当剑,随意扫打。挥舞着棍子照着花丛里一扫,纷飞的那些碎叶、花瓣,还有嘎然折断的树枝。
一切都太能满足他的破坏yuwang了。
当然,其实他更喜欢在家里看电视。
但方阿姨每次来玩的时候,陈立的父亲就会睡得很早,也会催促他早早睡觉。
所以陈立每次在方阿姨来家里时,就跑下楼玩,即使很晚回家,也不会被父亲骂,因为他回去时,父亲肯定跟方阿姨在房里睡觉了。
陈立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木凳上。
新房里没有什么家具,几乎可用家徒四壁形容。客厅一个h的发旧的柜子,小的勉强能放台二十一寸的电视机。
沙发没有,只能坐在几张整齐摆放的木凳子上看电视。
电视中一个英俊的歌星在唱跳。
‘对你a1a1ai不完,我可以天天月月年年到永远……’
陈立很喜欢电视中明星的发型,也很喜欢这首歌曲。
虽然他并不明白什么叫ai,但他觉得,这似乎是个很玄妙、很美妙、人人都渴望又非常难以得到的、美好的东西。
歌曲在歌唱ai情,相恋的,失恋的……
陈立对ai这个神圣又神秘字眼的兴趣越来越浓厚。
这一年,陈立记忆最深刻的除了郭富城歌唱的《对你ai不完》这首歌曲外,就是一部叫做《天若有情》的电影。
剧中刘德华边擦拭鼻子中不断流出的鲜血边驾驶摩托跑车载着身穿洁白婚纱的吴倩莲在马路上飞驰的场景,深深地印在了陈立的脑海中。
‘ai情应该是这样的……’
陈立的小脑袋里这么想着。
这时候的他,已经明白父亲跟方阿姨在房间里在做的是夫妻、ai人做的事情。他也隐隐明白,父亲背叛了母亲,背叛了ai。尽管此刻的他对母亲没有强烈的思念,但他仍然觉得,父亲这么做错了,非常错。
ai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是忠诚不渝,不悔不改的……
——ren们都说,青少年时期的孩子们十分叛逆。ren们怎么分析解释叛逆这个词,陈立不在乎。因为他认为,叛逆是为了坚持自我的意志,为了找寻到属于自己的舞台。每个人的舞台不尽相同,但大人们却要求青少年们必须违背内心意愿在规定的舞台昏昏yu睡也不许离开,如果是这样,陈立宁愿被盖上叛逆的印记。
※※※
时间,2001年6月。上课的铃声叫响时,整座校园的噪杂声音都霎时安静下来,那些在走廊、厕所、楼梯三三两两的学生纷纷走进课室,大多都端正坐着,等待老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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