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还来不及解释的时候,宗氏已笑着道:“绮梦是哪里的耳报神,怎么什么消息都瞒不过她去。你别担心,不过是秋日才冷的这几日受了寒,吃了两剂药下去如今已好全了。”
苏婉宁再三询问了宗氏身旁的嬷嬷,知晓她这两日的确是没了风寒之症后才安了心,这才有心思去打趣绮梦:“母亲不知道么,弟弟身边的元宝就是绮梦花了银子聘来的耳报神,他是百事通,什么消息都要告诉绮梦。”
屋内的丫鬟们都笑作一团,俱都调戏起了即将嫁给元宝为妻的绮梦。
绮梦被打趣得红了脸颊,寻了个由头便躲去了外间。
几人说笑一番后,宗氏便让厨娘们替苏婉宁端来了驱寒气的姜汤,并拿出蜜饯来哄着苏婉宁服下。
“不用蜜饯。”苏婉宁含着笑将姜汤一饮而尽,随后便贴在了宗氏臂膀旁,撒娇道:“在娘亲跟前,便是没有蜜饯也不觉得姜汤苦。”
宗氏刮她鼻子:“就会哄我。”
苏礼瞧着天色已晚,便亲自为长姐拨炭盆,又吩咐人去私库里寻了遮光的流光纱来,省得明日晨起时长姐被曦光所扰。
趁着苏礼去为她换窗纱的空档,苏婉宁问起了苏礼的婚事。
宗氏蹙着眉头答道:“还算顺利。只是听说京兆府尹家的雯姐儿伤心得连榻都下不来,前几日还报出了丧信。礼哥儿想去瞧她一眼,又是于理不合。”
苏婉宁知晓那位雯姐儿对胞弟一往情深,胞弟也日日盼着能将她娶进安平王府。可奈何造化弄人,旁人的Yin谋诡计落到了礼哥儿身上,致使这对苦命鸳鸯不得善终。
她心里不好受,只道:“怪道方才礼哥儿瞧着比上一回消瘦许多。若雯姐儿当真因此而香消玉殒,可真是痛煞我们了。”
宗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只怕雯姐儿是以为礼哥儿为了攀龙附凤而抛弃了她,所以才这般想不开。”
当夜礼,宗氏见苏婉宁为了礼哥儿和雯姐儿的事闷闷不乐,便想了许多法子来让她开怀,苏婉宁为了不让娘亲担心,便也露出了几分笑影。
只是她总觉得心口憋闷不已,翌日用午膳时见礼哥儿虽怀着笑与她说话,可一顿午膳下来,他竟只夹了两筷子菜。
苏婉宁知他是念着雯姐儿。
她心疼胞弟,也自觉愧对了雯姐儿,总是想方设法地让婆子们去打听京兆府尹家的消息。
后来,负责采买的婆子与月牙提起了京城里的一桩新鲜事。原来是梁国公府家的三小姐与京兆府家的嫡长子定了婚事。
那三小姐本是庶出,可因自小养在秦氏膝下的缘故,不仅亲事体面,连嫁妆也与寻常人家的嫡女不分上下。
苏婉宁得知此事后倒是心间一动。
只是她与徐怀安并没有多少交情,若要论交情的话,也是苏婉宁欠了徐怀安许多,怎么好再上门叨扰他。
况且她与许湛大吵一番,也不好让许湛出面去麻烦徐怀安。
“那便只能另想法子了。”苏婉宁叹道。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没有去叨扰和麻烦徐怀安。徐怀安却登了安平王府的大门,并与苏礼相谈甚欢,最后在离去前对他说:“我这儿有个故人想见你一面。”
话尽于此,苏礼心里还有不明白的。只是他震惊于为雯姐儿出面的人是徐怀安而已。
这位声名朗赫的梁国公世子明明与安平王府无亲无故,为何要帮他这个忙?
徐怀安见他没有推诿难堪之色,璨着曜光的眸子便愈发紧抓着他不放:“你即将成婚,孤男寡女总是不便。若是大张旗鼓也会引人注意,不如带上你的长姐,只说去珍宝阁里买首饰。”
他装的一副清明磊落、正义凛然,胸腔内的这颗心却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得厉害。
幸而苏礼爽快地应下。
徐怀安才舒了心,眼眸里掠过的光华比明珠还要夺目。
“明日午时,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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