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晚香承受太多,她只想让晚香如往常一样心无挂碍,平平安安、天真清乐地长大。
见堂嫂忽然发愣,晚香伸个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反应?晚香便在她耳边唤她。
殷瀼恍然惊醒,猝然转头,定定望着晚香。两人靠得近,鼻尖便几乎是要贴上了。奚晚香一口大气都不敢出,慢慢地,脸就开始红了。
“啊,好热!分明还没有入夏,怎就忽然这么热……”奚晚香口干舌燥地解释。
谨连不明就里地环顾:“不热啊,这山风阵阵,还觉得有些Yin森森呢。二小姐是浮躁吧,耐耐心,咱们定能走出去的。”
=皿=
殷瀼笑了,一直任由晚香松松牵着的手动了动,继而捏了捏晚香的手心。她像很久以前拉着晚香去书院一般,自然地握紧了晚香的手,紧密不可分。
一边走着,殷瀼一边轻声说:“堂嫂就是堂嫂,咱们永远都是亲人,雷打不动的事实,谁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这话,她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像是说给晚香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奚晚香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殷瀼的侧脸,她的神情还是这样淡然,可晚香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从她失踪之后重现,这种奇怪的感觉便一直淡淡萦绕在奚晚香心头,挥之不去。
不能分开固然好,可若永远止于这一层,她们真的变成了至亲至疏,至近至远的亲人。奚晚香想了想,觉得不免憋屈,她不想这样委曲求全,永远只能看着堂嫂过一生。便让这话从耳朵里穿了过去,就随着风一道吹散了。
“……明白了吗?晚香?”晚香的心不在焉,让殷瀼有些担忧,那道人睥睨的神色又垂入心头,让人无端惧怕。
奚晚香朝她展颜一笑,也不管她在说什么,便附和道:“明白啦,堂嫂说~得~是~”
殷瀼扑哧一笑,无奈地摇摇头。
前面便是平路了,黄发垂髫三两过,相安而乐。晚香如今身高与殷瀼所差无几,殷瀼便不好似过往一样揽了晚香的肩膀,便挽了她的胳膊弯。青山沃田,安舍流水,两人比肩而立,如一双如此般配的璧人。
于此时,陈觐与跟随他的童子一块儿往深山更深处行进。小童眼睛细细的,瞪大了也就两条缝,他好奇心重,便总喋喋不休地问他师父“为何刚才要特意与那小娘子的娘子说那些话”。
陈觐起先还耐着不说话,听得厌烦了,便用树枝做的拂尘柄敲了小童脑袋一下,长须一抖一抖:“什么小娘子的娘子,知道什么叫娘子么,就乱说话,罚你今天不准吃饭!”
小童委屈,捂着脑袋不高兴。
陈觐甩了拂尘,马毛不好使,总掉,掉的已经不剩几根了,衣服上的补丁亦有脱落的趋势。他背了手,自言自语:“因缘生,因缘灭。这世间万物,逃不过一个缘字。谁想凭白无故地招惹那小丫头?”年过半百,却Jing神矍铄地仍像正值壮年的道士掐指,叹,“五年内,那丫头还得回来找我。”遂长啸入山,不复见。
回到家中,院门洞开。门口停了一架黛顶的马车,屋内黑黢黢的,只听得到隐隐约约的嚎啕哭声。
奚晚香蹙了眉,心中陡生不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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