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上

    2021年3月2日

    离别的相思，思念成疾，重逢，才有说不尽的喜悦，如糖甜蜜。

    一个多月，可以用「蹲牢房」

    来形容，相信，这个形容，对全国上下，每一个在家憋闷的人来说就是空前

    的一致，一致的统一。

    而对于大男孩沉祥来说，在这几十天的日子里，在他心里则多了一份煎熬，

    甚至，可以说是难熬的酷刑，在心里，焦灼的等待，忧心的牵挂，牵挂远方的妈

    妈，每天，在心里，他都默默地祈祷着无数次，站在窗边，看着北方干冷萧瑟的

    天空，空无一人的室外，他心里的惊惧就更加重了一份，时时刻刻，都觉得有一

    种无依无靠，在这世上，真的有一种孤苦伶仃的感觉。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这一个多月里，从小到大，都是依附在妈妈身边的孩

    子，这句歌词就是他生活的真实写照。

    好在，都过去了。

    春暖花开，爱母归来。

    大男孩探头探脑，贼兮兮地就打开了洗手间的门，想继续好好看看妈妈，同

    时，他还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回家就洗手。

    「哎呀！坏宝贝儿，你趴在那里看什么呀？不许看，不许看！快出去啊！」

    感受到门口出现了一双迷恋又饥渴的眼睛，滴熘熘地乱转着，正弯着腰，给

    自己做着皮肤保养的妈妈就是一阵娇嗔，她拿着美白面膜，脸上还是shi漉漉的，

    就从镜子里噘起了小嘴，急急地下着逐客令。

    「我进来洗手啊，妈妈！刚才我姐叫我出去买酱油了，回来就要洗手的，我

    可没忘！妈妈，我很乖吧？」

    沉祥依旧笑嘻嘻地，丝毫没理会妈妈有点焦急的口吻，他侧着身子，就从门

    缝之中挤了进去，而后他身子一挪，就来到了水池旁，来到了妈妈的身边，和她

    肩并肩。

    妈妈又不是在小解上厕所，没什么可不能让他看见的，妈妈之所以这样，大

    男孩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这是因为，妈妈脸上的「勋章」

    还没有完全消退，妈妈那被防护面具和医用口罩勒出的道道痕迹还是清晰可

    见，那在妈妈原本白嫩水润的面容上就是一道道坑坑洼洼的，凹凸不平。

    因为妈妈脸上的不完美，所以她才不好意思。

    从上午，开完了表彰大会，一到家，妈妈就在做着各种皮肤护理，在脸上拍

    拍打打的，都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没结束。

    「行了，妈妈，歇一会儿吧！妈妈，你真好看，让我好好观摩一下这些英雄

    的象征，妈妈，你真让儿子佩服，让我肃然起敬，真的！」

    关闭了哗哗哗的水流，沉祥都顾不上擦手了，他一扭身，就把柔软温热的妈

    妈搂进怀里，之后，他让妈妈放下面膜，又爱怜地捧起妈妈依然秀美的脸，注视

    着妈妈更加明亮深邃的大眼睛，他温柔地对妈妈说着，特别动情。

    是的，动情，这不仅仅是他这个儿子对自己母亲的情感，更是全国民众对妈

    妈这样的医护工作者由衷的感佩，而此时此刻，多少个日夜，多少个分秒不停的

    忙碌和Cao劳，被厚厚的防护服紧紧包裹的闷热与不适，看着每天都有鲜活的生命

    从身边溘然逝去的惊恐和无奈，可以想象，那些，都并非是一个常人可以承受的

    ，更何况，在那过去的一个月里，天天都是如此，每秒都是一样，昏暗无光，故

    而，作为家属，妈妈的子女，他要给予妈妈更多的爱，和妈妈在一起，他就要亟

    不可待。

    指尖轻触，开始抚摸着妈妈的脸蛋，尽管，已经过了几日了，妈妈那脸上的

    道道勒痕也已然变得很浅了，若不是，他贴腻着妈妈，跟她这样近，这真的很难

    看出来，可是很难，并不是没有，并不是没有存在过！一想到，妈妈以往都是那

    样Jing心保养呵护的肌肤，那Jing致漂亮的面容，受到过那样的遭遇，整整憋闷了数

    十个小时，密不透风，大男孩在心里还是好一阵发酸，他的心，就是好一阵疼痛。

    「儿子，别这样……这样看着妈妈！妈妈现在不好看了……」

    儿子那如水深情的目光一直笼罩着自己，彷佛好久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了，

    一时间，女人还有些不适应，有些羞涩，当然，这样和儿子对视着，又能这样地

    拥有儿子了，那心里的甜蜜，那阵阵压制不住的愉悦心情还是在一串串地往外冒

    着，如浇不灭的小火苗，兴奋不已。

    久别重逢，儿子温柔如水，自己情丝如火，这就是她爱儿子的心。

    「妈妈，你真好看！」

    清晰明确的话语，不假思索的表白，之后，大男孩居高临下，想也没想，柔

    情似海的唇便印刻了下去，立即近乎贪婪，且忘乎所以地就开始袭击了妈妈，软

    绵绵地，便吻着自己的妈妈。

    是她自己说的，等着妈妈，他可是等不及了呢！是等不及了，从昨天，得知

    了妈妈要坐今早的航班归来，他就辗转反侧，激动得一宿没睡，今天一大早，他

    就早早地起床了，并风风火火地跑到姐姐那屋，叫她和自己一并做饭，将他的整

    个家打扫干干净净，看着自己家的窗明几净，被自己整理得纤尘不染的各个房间

    ，他擦着辛勤劳作的汗水，并满怀期待着，期待妈妈的回家，期待妈妈的笑脸，

    期待妈妈宽慰欣喜的那一刻。

    让妈妈舒服，过得安逸，是他最大的愿望。

    而此时此刻，将妈妈轻揽入怀，与妈妈肌肤相亲，一下子，又与妈妈恩爱shi

    吻了起来，紧紧地，将阔别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幸福牢靠地抓在掌心里，围绕周身

    ，他相信，妈妈也是甜蜜而满足的，并深深渴望着。

    唇舌互送，彼此相缠，儿子的急切刚刚贴敷上来，倪洁也有点亟不可待了，

    可以说，这一个多月的没日没夜，一个多月的心力交瘁，甚至有一次十八个小时

    都在重症病房，身着厚重的防护服做着护理，都要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在脑海

    里，只要一想到儿子，尽管只是一刹那的闪现，一瞬间的愣神，但在她的身体里

    就会涌现出不知道来自哪里的力量，儿子在家里，他还在等着自己，看见自己平

    安无事的视频，就会放心欢笑，自己抽不出时间和他通话，儿子便会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