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多心?”蔡采石很不以为然,且带一点责备:“我实话跟你说,当初咱们要准备二试的时候,我大哥就叮嘱过,他不是单叫我一个人来这里躲清静读书的,他的意思是叫我带着你们两个一起。不过我知道你不爱麻烦,而且在太学也挺好的,所以没跟你们提,如今咱们来了,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你莫非以为我大哥是个小气鬼?何况这院子一年他也来不几次,就算咱们在这里悄悄地住半月只怕他还不知道呢,当然,前提是别叫人去给他通风报信。”
无奇见他说了这么一堆,便不再说别的,只道:“悄悄的可不行,何况你跟小林子都回来了,你们很该家去报个信,顺便也跟蔡大哥说一声,对了,我爹向来待见你,我娘也信你是乖且老实的,不如再麻烦你顺道往我家里跑一趟,就说我才回来,累的不爱动,就暂时在吏部休息,你替我禀明这两天不回去的缘故吧。”
蔡采石笑道:“我听出来,你话里带刺,难道你求人办事,还带着嘲讽的。”
无奇嘿嘿一笑:“天不早了,别叫家里久等,你们且快去快回吧。”
当即蔡采石又吩咐了仆人几句,便跟林森两个,一人乘车一人骑马,分头行事。
他们走了后,一名老仆人送了果茶跟茶点上来,道:“这是街上才买回来的热糕,郝公子先用两块,按照二公子的吩咐,厨下已经在熬药了,吃了点心才好吃药,不然没有药力的。”
说着,便又递上了一块拧干了的shi毛巾:“您且净净手脸。”
无奇忙道谢,接了毛巾擦了擦脸跟手,原来这块毛巾竟是热的,她知道这大概是这院子里蔡流风的规矩。
等她擦完了后,老仆又递了一块,这次竟是凉的。
他说:“我们大公子最爱这样了,有时候熬夜不睡就用这样的毛巾擦一擦脸,说是一热一冷的激一激,会更清醒些。”
无奇笑道:“我才要说呢,这样果然舒服,到底是蔡学士,这样讲究。”
老仆退下后,无奇吃了两块糕,果然是温热新鲜的,并不算很甜腻,带着些许清甜的是茯苓糕,还有一样无奇不认识的,色泽微红而略透明,带馅,口感弹牙且嫩,略带些橘子味的甜。
无奇一连吃了数块,果茶也喝光了,她拍拍手忽然想道:“难道这也是蔡大哥平日里爱吃的点心?果然他的口味不错,我也喜欢。”
片刻,那仆人又把熬好的药送来了,无奇趁机问那糕点叫什么,老仆道:“这是吉红糕,是南边沿海的一种糕点,我们大爷是最爱的。”
无奇笑道:“我也跟着沾光了。”
老仆退下后,她端着药碗,慢慢地喝了汤药,又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颗蜜饯含了。
这会儿夜幕已降临,小院内光影沉沉,她一个人在厅中对着灯火,外头也没什么响动,未免有些寂寥。
突然想起蔡流风既然在这里住过,应该是有书的,若能去找一本来看,岂不正好解闷。
于是便小心地下榻,手扶着家具等,一蹦一跳地往旁边的房中走去。
果然给无奇猜中了,里间的确是蔡流风的书房,迎面就是两排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书簿。
面前的长桌上也是文房四宝一应具全,虽然蔡流风不常来,但仆人们可是每日必来打扫的,花梨木的桌子上一尘不染。
只是这里没有点灯,光线有些昏暗,无奇单脚蹦到桌子边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了,赶紧扶着桌子,就近在那张太师椅上落座。
她喘了会儿,才喃喃道:“幸亏是没家去,要是给爹娘看见我这般,以后崩想再出门了。”
说了这句,便打量桌上放着的物件,无非是各色的大小支毛笔,砚台,几册叠放在一起的书。
靠窗的一个小巧的美人耸肩瓶内却斜插着一支金灿灿的腊梅,早已经枯干了,不知为何竟没有给拿走。
但腊梅枝子虬曲朴拙的姿态倒也别有一番风味,无奇特意凑近了闻了闻,竟还有一点点余香萦绕。
无奇想:“怪不得菜菜说蔡大哥一年里来不几次,这腊梅恐怕是年前折了的,如今还放着,要是常来,早换了时新的鲜花了。”
她本是来找书的,可此刻坐在这里,突然有点不安,觉着自己不该随意乱动蔡流风的东西。
将心比心,要是有人趁着她不注意乱翻自己的书桌,只怕她要生气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又何必在这里做这些鸠占鹊巢的讨厌事呢。
一念至此,无奇把探向桌上那几册书的手又缩了回来。
桌上的纱灯光线朦胧,无奇没有书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这汤药里有安神的成分,本是为了让她睡得好点,伤也能好的快,所以中午时候才睡得那样沉。
她意识到自己在犯困,便想要蹦回外头罗汉榻上去,可一时又懒得动,于是想着不如先趴在这桌上趴会儿,备不住这功夫,林森或者蔡采石就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里,只听到仿佛有脚步声,似乎是那仆人在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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