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盛夏,蝉噪连绵,就算是正午时分,也一样的热闹不休。
缓缓抚过青润的树皮,将还牢牢扣住树干不放的蝉蜕摘落手中,黑暗端详一时,淡淡一笑,轻轻合掌--再放开时,已化作rou眼难辨的细粉。
(破壳展翼…展翼必先破壳…真是这样吗?)
沉思中的他,忽然似有所觉,右手三指弯起,一刺一提,扑扑轻响中,将脚下的地面撕开一个小口,抽出了半埋在土中的小虫。
(…是不够强壮,所以不能破壳吗?)
被黑暗提起的,是破壳破到一半的知了gui,不知为什么,它的翅膀没能完全抽出,更从树上掉下,摔回了土中。
(也许…是风?)
带着难明其意的神情,黑暗再度合掌,这一次,他用了较长的时间,然后,当他的双手分开时…伴随着正在这林中到处响起的蝉噪,小小的生命,从他掌心振翼飞起。
“很好的技巧…那些冬天开放的野花,看来也是这个原因吧?”
“你…?”
讶容出现,黑暗转过身,看到王思千…一个,白衣若洗,神色安详如婴儿一般的王思千。
“我竟然觉不到你来了…”
负着手,黑暗走了几步,打量着王思千。
相同的心境,本来就能够互相感染,所以那一天,当王思千能够察觉黑暗真身所在时,黑暗同样也清楚知道王思千的位置何在,当然,那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现在,黑暗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王思千的存在,刚才在背后时感觉不到,而现在,就算是转回身来,面对面的时候,他…仍然难以感到。现在的王思千,就象一颗树,一块石一样静静的站着,明明能够“看到”他,可,却完全不能将他和周围的一切山石树木区分开来。
微微的动着容,黑暗说出了奇怪的话:
“你,你难道已经练成了最后两诀?”
天道,地藏…那并非黑暗所应该知道的事情,但听着这问题,王思千全不在意,他的回答,较黑暗的问题还要更加奇怪。
“不…我,我只是已经‘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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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真想不到,人王未届而立,竟已能领悟天道至此…”
地点是在约一里以外,根本听不到两人的说话,但当王思千回答的时候,那端坐在太师椅中,威严庄重的老人却同时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所以说,福矣祸所伏,祸矣福所依啊…”
微笑着,端立在他身后的白袍儒者欠一欠身。
“是,但,儿却不愿意有这样的‘领悟’,不愿。”
叹息一声,老人微微抬手,道:“赐,说吧。”
答应一声,子贡躬身道:“以弟子所见,那头怪物…恐怕,也是一个‘姓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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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也是‘姓王的人’?”
皱着眉,看向王思千,黑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约战的双方已到,但王思千却不想立刻动手,告诉黑暗,今天是将一切结束的日子,所以,也应该将一切的疑问都做结束。
“你…你对我便有‘杀父之仇’,这在大夏百姓心中最不可共存的仇恨,而对一向以孝弟而名的琅琊王家,这就更加重要,是值得去‘谐亡’的事情,但…当我们再遇的时候,我却并没有这样,对么?”
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不合情理的事情,从青箱秘学,到那些盛开的野花…以及,为什么,王中孤当初要用王家最强大的禁咒来将黑暗囚困。
而,当黑暗微微动容的询问答案时,王思千便告诉他,因为,他也是一个“姓王的人”。
“…若从辈份上算,我们应是堂兄弟。”
面无表情,黑暗听王思千告诉他,多年以前,王家曾出过一名叛徒。
“而你,就是他的后人。”
叛徒该死,已经身为家主的王中孤亲自确认了这一判决,但那人却曾是王中孤的朋友,询问他的意愿,王中孤知道了他虽然未娶,外面却有女人,而微服查看之后,他更发现那女人已然有身。
“所以,父亲…他也可以说是你的杀父仇人。”
将尤不晓事的黑暗带回,本来可以给他一个身份和平凡生活,但,因为一些考量,王中孤却将他关进了鬼咒当中。
“其实,父亲,他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因为,他把你当成了实验体。”
告诉黑暗,自小教他的正是王中孤,而在他所教授的一切中,更有着他Jing心研究的结果。
“那是人欲,忘情人欲,父亲将那传了给你,二十年来的每一天,你都在修练着这王家最强的神功,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目的不是为了培养一个强者,王中孤很小心的限制着黑暗的发展,使他不能发现自己的潜力,亦使他的种种修炼都限于纸上谈兵,不能真正发挥其威力。而同时,他也在青箱秘学中拣取一些可以与忘情诀相互增益,改头换面后,传于黑暗。
“但你始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所修习的其实并非‘文事’,而是‘武功’。”
培养黑暗的目的,是减少自己的弯路,旁观着各种尝试的后果,王中孤就能使自己免去一些风险,而这样积累下来的经验,也使后来的王思千得着了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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